了茱萸花的小荷包拿來,我給你往鬢邊兒戴一隻上去。~~”
“好~~”劉玉曇嘻嘻一笑,伸手向懷中摸去。
自前年的重陽日開始,每次登高、爬上山頂以後,許婉嫣與劉玉曇都會從盛放茱萸花和茱萸果的小荷包裡取出兩朵花來,為彼此戴在鬢邊壓鬢。
——自然,也算是一種祈福、發願。惟願二人順遂如意、乘願吉祥。
此時,許婉嫣正柔柔地將劉玉曇看著,等待她將那小荷包取出。
然而,劉玉曇面上的表情、卻是愈發地冷卻了下來。
在懷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摸了三五遍,她這方才悻悻地抽出手來,臊眉耷拉眼地望向許婉嫣,囁嚅說道:“糟糕……好像……掉了……”
許婉嫣指尖一顫,倏地一下按著石桌站起身來,目光如鷹隼般地、緊緊將劉玉曇盯著。
良久,方才顫聲說道:“掉……了?……”
劉玉曇被她盯得有些發毛,於是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又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印象中,她從未見過她家婉姐姐這般面色煞白、如墜冰窟的模樣。
除此之外,她的神色之中,竟還似是含了一份莫大的委屈。
喘息兩聲,稍將心緒平復了下來,劉玉曇才將低眉順眼地悶聲說道:“嗯……掉了……”
當即,許婉嫣便被氣得渾身顫顫、喘息散亂。
煞白著面色、訥然地將劉玉曇盯了好一會兒,許婉嫣忽地雙手掩面、崩潰似的哭了出來:“你……你這該死的!……你怎麼能將它給掉了呢!……你怎麼能將它給掉了呢!……”
她雙肩顫抖,抽抽噎噎地哭著,只在那裡語聲含混地重複著這麼一句話,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一時之間,劉玉曇竟似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然而她許婉嫣畢竟哭得如此崩潰、如此撕心裂肺,於是,眼下的當務之急,自然是以哄人為先的。
想及此處,劉玉曇便即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穩了穩心神,這才輕聲細語地將她寬慰起來:“那個……婉姐姐……對不起嘛……是我大意了……若不然……咱們下午再去摘便是……”
許婉嫣聞言,不禁眉眼一橫,狠狠地將劉玉曇瞪著,臉上的模樣、也竟似有了些胡攪蠻纏的意味。
只見她抬起右掌,狠狠地在面前的石桌上拍了一記,渾身顫顫、咬牙切齒地嘶聲說道:“沒時間了!哪還有時間再去摘啊?!——我巳時便要啟程動身去往帝京了!——
你這蠢貨!混蛋!該死的!你怎麼可以這般不當回事兒呢?!——你可知我是費了多大的力氣、好求歹求地才求得父王多寬限出來了這麼幾天,結果你竟然?!——真是恨死我了!氣死我了!——”
一時動情,滿心委屈。許婉嫣竟是隱忍不住,轉瞬,便即崩潰似的伏在石桌之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許婉嫣這一番嗆死人的話說得沒頭沒腦,是以、劉玉曇並沒有聽出她話中的意思。
然而,她到底還是聽見了“帝京”這兩個字,於是,便小心翼翼地湊將過去,後又小心翼翼地捉著許婉嫣的肩膀,將她小心翼翼地安撫起來。
將許婉嫣安撫了良久,劉玉曇方才小心翼翼地囁嚅著開了腔:“婉姐姐……你方才說……啟程……去帝京?……”
許婉嫣這才身體僵硬地坐正身子,後又捉著衣袖、顫抖著指尖搌了搌面上的眼淚。
抽噎良久,方才平靜下來,紅著眼睛、囔著鼻子悶聲說道:“我……已被聖上指婚給儲君殿下當側妃了……原定的是……九月初便動身……由我二哥及三哥帶領人馬將我護送入京……
我……我是想著與你一起過了重陽、祈過福再走的……這便去向父王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