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雙目炯炯,深黑的長髮披散兩肩,神光內蘊、不可測度,整個人自有一股威懾眾生難以言述的逼人氣勢,活像冥府內的魔神來到人間。宇多新司卻板著身體,腦袋揚起,兩眼不時翻露眼白,頗有點吊死鬼的味道。
但洞察力超乎常人的任逍遙卻一眼看穿宇多新司絕非像他表面的浮薄簡單。此君的眼神沉著而機敏,像不斷在找尋別人的弱點似的;露在衣服外的面板泛起一種奇異的光澤,那是長期修練內家真氣的現象;兩手修長整潔,縱使在比拼內力全然不動的狀況下,仍予人有力和敏捷的感覺。
見此情形,任逍遙暗暗擔憂,荒木呂彥的內功不可謂不深厚,但卻在尺餘的距離內生受先天無上罡氣一擊。老實說即便換成易天寒、付龍淵,在他藉著奈烙水牢無限繼續的真力氣勁的衝擊下,五臟六腑想不受損,簡直是痴心妄想,何況先天無上罡氣走的是陽熱路子,且以狂猛犀利著稱,倘叫攻破對方防線,便會直逼體內各處竅穴,嚴重影響內功的運轉。
蘇涵碧配置的藥物固然神奇,短但短半天功夫根本不可能將遁由筋脈侵入的火毒清除殆盡,只要宇多新司懂得一個“拖”字,謹守“以逸待勞、以靜制動”的要旨,儘量延長雙方的拼鬥時間,荒木呂彥必敗無疑。
比聰明,宇多新司肯定不如任逍遙,但說到打鬥經驗,十五歲投身上衫流,迄今整整二十年的他絕不會比任逍遙遜色,他知道荒木呂彥八歲開始練武,年紀又比自己大,內力修為深了十餘年,若是硬拼決計討不了好,自己正當壯年,長力充沛,時刻一久,便有取勝之機。水忍五人眾均各帶傷,以此推之荒木呂彥應該的狀態應該也不是最佳,所以他打定注意耗,耗到對方力竭為止。
豈知荒木呂彥實是扶桑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否則焉能雄踞一方十數載,被譽為九州島第一高手,宇多新司打得什麼主意一眼便看了出來,當即猛催真氣,內力如潮,有如一個浪頭又是一個浪頭般連綿不絕,從雙掌上向對方撞去。
任逍遙見荒木呂彥竭力相搏,額角青筋暴起,汗水滲出,料得最多半盞茶功夫,他必功力耗盡,輕則大病一場,重則立時身亡,微一沉吟,正想搶上去設法拆解,忽聽荒木呂彥和宇多新司齊聲大喝,雙刀發力,各自退出了六七步。
宇多新司拱手道:“荒木掌門神功卓絕,戰術更是匪夷所思,佩服佩服!”
荒木呂彥聲若洪鐘,說道:“你我同為武林一脈,又共屬九州島的派系,難道今日定然非分勝負不可嗎?”
宇多新司苦笑道:“適才我多退一步,已輸了半招。”
躬身一揖,退了下去。
任逍遙猛一拍腿,忍不住暗暗叫好。他和宇多新司全都小看了荒木呂彥,因為打從剛開始起,荒木呂彥就沒有拿出真正實力,他先誘使宇多新司擺出防禦姿態,逐步減緩內勁消耗,做長期拼鬥的打算,然後突然發動攻勢,逼宇多新司毫無保留拿出真正實力,接著再度示弱,趁對手以為自己氣力將盡,不再做任何提防的時候拿出事先隱藏的全部功架,一鼓作氣將他擊退。
這時東首走出一個矮小老者,正是適才說話的紀州流掌門——紀里谷和明,他輕飄飄的落在荒木呂彥面前,趾高氣昂的陰笑道:“荒木掌門,我用手刀術跟你玩玩!”
說話的語氣極是輕薄,一副趁人之危的樣子。
荒木呂彥向他橫了一眼,鼻中一哼,道:“若在平時,紀州流小小雜派如何在我荒木呂彥眼裡?今日虎落平陽被犬欺,老婦一世英名,若是斷送在宇多新司手底那也罷了,卻萬萬不能讓你紀里谷和明成名!”
他功力尚在,本足一拼,奈何適才宇多新司強自硬撐,竭力守禦,直到他使出最後一絲用來壓制傷勢的真氣,這才得以取勝。但如此一來,體內受先天無上罡氣衝擊而產生的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