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清澈而高遠,清晨幽深湛藍的天際,清冽的陽光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彎銀白色的月牙,安靜掛漸漸呈現淡藍色的天幕上。
精美的雕刻華麗歸於寂寥,淡淡的香氣仍然繚繞,斯人飄渺無蹤。
明黃色重重帳幔中,錦被上餘留幾絲秀髮,滑潤帶著一抹冷香,緊緊纏繞在指間,一道又一道,密密匝匝,彷彿是纏繞在他的心上,勒緊了他的心。
隱隱的香,如蘭,似蓮,夢幻般在鼻端縈繞,芳蹤飄渺,何處去追尋?
錦被中,似還留有她的餘溫,空蕩蕩的龍榻,尊貴的明黃色如此刺目。遊目四顧,周圍華麗堂皇的擺設,雕龍刻鳳的床,古玩玉器字畫,這些都是她親手挑了出來,一樣樣地搬到這裡。
改變了很多,這裡不再是原來的寢宮,因為堆積較多的奇珍異寶,顯得有些凌亂,不再寬闊。
宮錦文將手中的髮絲,緊緊纏繞在手指上,曾多少次嘲笑過她,太貪財,是個只認得金燦燦亮閃閃寶貝的小貪財鬼。
如今,唯有這些,還餘留她的印記,上面彷彿帶著她手指的痕跡。
他坐在這裡很久,很久了。
忘記了時間和一切,呆滯地坐在龍榻上,凝望空蕩蕩的龍榻。
只是一夜不曾過來,她就走了。
心,驀然空了起來,彷彿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抽緊,深深空虛和惶恐的感覺,抓緊宮錦文的心。
記得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覺。
黑夜茫茫無盡頭,唯有清冷的月光籠罩,看不清也看不見對面,看不到盡頭,辨不清方向,冷風吹過,他的心比那風更冷。
彼時,他矗立在一望無際暗夜中的海面上,焦慮不安地等待,遙望,希望可以看到她的倩影。
心是不安的,是焦躁的,恨不得可以立即衝入日盛國的大軍之中,高聲呼喊她的名字,讓她知道他在找她,在等她。
惶恐,深恐會失去她,再也看不到她。
那樣的心,被懸掛在空中,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沒有可以安全停泊的地方。
手抓緊,幾根髮絲太過微小,他有抓不住的感覺。
為何昨夜他不過來?
為何昨夜他要處理什麼見鬼的國事,沒有過來看她,陪她?
是因為他知道,她會在這裡等著他,一直等著他,無論多久都會等待嗎?
“小子,不準和我分居,不準不理我,不準……”
嬌脆囂張的聲音,帶著顫抖的音調,在宮錦文的耳邊滑過,他驀然回頭,卻沒有看到她的倩影。
走了,終是丟了她!
昨夜,他因為有許多事情要去處理,就命人來傳信,讓奚留香早些休息,不過來寢宮。
痛恨說出那樣的話,若是昨夜他過來,會早一些發現她已經不在。
直到今日上朝後,才有人匆匆傳信過來,說娘娘失蹤,當時他的慌亂無措,沒有人懂,也沒有人能看到。因為他扭過頭去,手緊緊抓住龍椅的把手,若非那龍椅的把手是用金屬所制,會在下一刻在他的手中化為木屑飛起。
片刻,他都不敢扭頭,唯恐會被群臣們發現他的驚慌和惶恐。
起身,留下一個背影,他甚至連一句藉口都說不出來,腳步慌張匆匆離去。
剪青留下了一句話,娘娘鳳體不適,皇上憂心,退朝,命奚家父子留下待命。
他瘋狂地奔跑,用了平生最快的身法,最快的速度,趕到寢宮就看到這一幕。
幾個貼身的奴婢跪伏在地上,都深深低著頭,誰也不敢開口。
奚青璧抬眼向奚寧遠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讓奚寧遠跟了上去,他身為右相,不方便跟在皇上的身後,只能留在原地恭候皇上的召見。
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