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天后的好一段日子裡,我見到肉就害怕,沈皓鈺也沒好到哪裡去。
往東行了五六日,沈皓鈺又拿出地圖來比照了一番,卻益發不知道自己在哪了,目前所在的位置,和圖中好幾個地方都有些相似,卻又不完全一樣,沈皓鈺心中煩躁,便再也不看地圖了。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個地方根本就沒在地圖的範圍之內,我們往南偏了好幾十裡。
這天晚上又找到了一個山洞,雖說是冬天,卻也覺得自己身上都有股味道了,味道還算了,那渾身可是癢得難受啊。就老想著即使是冰水也要洗個澡了,換不換衣服沒所謂。第二天發現一條小溪,在拐角處我硬是鑿開了一個窟窿,讓沈皓鈺遠遠等著,脫了衣服就跳了下去。冷得我牙關直髮抖,卻也還是勉強洗完了。穿好衣服再過來的時候,本以為就該和沈皓鈺一起上路了,誰知沈皓鈺也讓我等著,然後自己一個人去了我剛剛去過的地方。原來這傢伙也受不住了。
洗完澡,渾身總算是輕鬆好多,走路都走得快了。晚上找了個山洞升了火,又香香甜甜的睡起來,直到被一陣刺痛驚醒。趁著火光,看見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正往沈皓鈺身旁游去。
這個季節怎麼會有蛇?這是第一反應。
剛剛被蛇咬了!這是第二反應。
抬起手,手腕上兩個細細的孔,冒出絲絲黑血。
有毒。這是第三個反應。
沈皓鈺!這是第四個反應。
小蛇已經爬到沈皓鈺身上,我大驚,又不敢出聲怕驚動了它,也不敢去捉它,那滑溜溜的觸感想起來就噁心。
眼看著它快爬到沈皓鈺頭上,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提起劍就朝它挑去,準確的將它挑起拋開,沈皓鈺已經被驚醒:“怎麼了?”
“有蛇。”我驚魂未定。
沈皓鈺抬眼四顧,那蛇已經又遊了回來。還真不怕死。
沈皓鈺抽出劍便朝那蛇刺去,誰知那條小小的蛇竟也十分靈敏,一個不留神它竟然纏在了劍身上,然後快速的往沈皓鈺握劍的手飛過去。沈皓鈺情急之下忙用另一隻手去拍,掌風將蛇震開了去,我趕緊趁它還沒恢復補上一劍,將它斬為兩截。
沈皓鈺終歸還是被咬到了,淺淺的一口,握劍的那隻手,與我剛好相反。再看自己的手腕時,手臂已經青黑了好一段。原來這般劇毒。
看到我的手,沈皓鈺大驚:“你也被咬了?”
我點頭:“在你醒過來之前。”說著忙撕下一片衣襟,將手臂纏住,不讓毒氣再往上蔓延,又在沈皓鈺的手腕也纏上布條,他的手也黑了一片了。
“你身上有些什麼藥?”我問沈皓鈺。
沈皓鈺說:“只有治外傷的藥,這蛇毒解不了。”說完,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從小就很怕蛇啊黃鱔啊泥鰍之類滑溜溜的生物,對蛇瞭解不多,更遑論去解讀被蛇咬傷了該如何緊急救治,只在電視上看到過有人用嘴吸取毒血,然後一不小心救人的人反而還先死。蛇的血清可以解毒,卻讓我到哪裡去提取血清?
好一會兒沈皓鈺才說:“齊先生好像說過,毒蛇的毒都在牙上,但其膽汁可以解毒,我們不妨試試。”似乎,好像,是有這麼一說吧。
說幹就幹,沈皓鈺撿起死蛇,一劍劃破它的肚腸,取出一枚小小的蛇膽,淡淡的綠色,噁心的氣味。
“我們把它分吃了吧。”沈皓鈺說,我連忙搖頭退出好遠,要我吃那個東西,不可能,至少……也得是熟的。
沈皓鈺皺了眉頭,看他那樣子,估計也就是說說,讓他吃也不敢吃得下。遲疑了半天,沈皓鈺終於把那枚小蛇膽放在劍尖上湊到火上去燒,燒了好一會兒,待涼得差不多了,一劍劈成兩半,遞給我一半,自己拿了一半。
已經比剛剛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