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諾,你早已知我不是你的親姐姐,可這十多年來,你一直是我心裡最重要的弟弟,這種感情,已經深入骨血,若讓我把你當其他男子看待,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子諾揚起臉,眼底的繾綣深情與往日看我時大是不同。“今日能向姐姐表明自己的心意,子諾已萬分高興。姐姐十多年來對我的姐弟之情已深入骨血,我願用相同甚至更長的時間來洗去那份姐弟之情,讓姐姐把我當成如三皇子他們那般的男子看待。”輕聲漫語,訴說的卻是欲打持久戰的信念。
本想告訴子諾,自己已經心有所許,但想到與那人已是再無可能,說出來也是徒勞,反增添自己的煩惱,終只能一笑作罷。就讓子諾抱著這樣的信念吧,自己能再有一個十年嗎?說不定不用那麼久,子諾便會遇上自己真正心愛之人,且金雀王不會給子諾那麼長時間的。今夜,暫且不要辜負他的一番心意吧。
“起來吧,蹲那麼久,腿都不麻嗎?”微笑著將子諾從地上拉起,撫平他微皺的衣襬,“我去把甘霖和箬笙叫來一起吃蛋糕。”
子諾站直了身體,俯視著我的瞳眸裡點點璀璨,比那滿園的宮燈還要耀眼。“姐姐坐著,我去叫他們進來。”說著身形一晃便已不見了蹤影。
喝下一口果酒,心中終難平靜,也不知自己今日的這番作為是對還是錯,只能靜靜的坐等他們歸來。
有了子諾在身邊,箬笙明顯的又拘束許多,心知某些觀念根深蒂固,只是笑笑,沒再多言語。甘霖吃了幾口蛋糕,連聲稱讚,除此以外,亦無他言。席間,唯子諾一人興致頗高,眉梢眼角皆是掩不住的笑意,卻令我心中酸澀難當。
幾人將蛋糕消滅完畢,子諾抬手拭掉我嘴角的蛋糕屑,眼底寵溺之意盡顯。從子諾眼中看到這樣的目光,我很是不自在,眼角瞥到甘霖,見他神色黯黯,只得尷尬的笑了笑。
酒盡人散,箬笙扶我回到房間。雖是果酒,喝得多了,還是有些頭暈。
置身於散發著縷縷清香的熱水之中,箬笙輕柔的抵按著我的太陽穴。
“殿下今日很開心。”箬笙柔柔出聲,“也只有聖女能讓殿下這般開心。”
聞言,我身體微微僵住。點破之後才知道,原來子諾的心意是這般明顯,唯獨我一人懵懂不知。
費心勞神了一天,終於在床上躺下。明亮的月光從視窗灑落進來,在地上投出斑駁的影。懷著一顆惴惴的心在床上輾轉,始終是誰不著,披了衣,悄悄的下床,聽到外面箬笙平穩的呼吸聲,躡手躡腳的走到屋外。
庭院中瀰漫著桂花的幽香,被夜風送著,一陣濃,一陣淡。繡鞋踩在落葉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偶爾踩到一顆什麼小果,便是嘎嘣一聲脆響,好在這夜也不是很安靜,聽起來也至於突兀。
尋到桂花樹下,找了半天也只聞其香而未見花影,也不知是花太小還是月不夠亮,或是自己的眼神有問題。
在老樹的樹根上坐下,抬頭看天上那幾片疏淡的雲彩,只覺得自己這心裡也如那雲般只能隨風飄蕩,子諾的事,終究讓我無法心安。沈庭軒,甘霖,都讓我在不經意間給傷害,子諾而今也慢慢加入到這個行列,感情,還真是累人,為什麼他們都不安於現狀而要把自己的心意傳達給我,讓我左右為難?還是我太過貪心,只想用親情友情捆住他們?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一步一步,甚為沉重,似是有意而為。扭頭一看,竟是甘霖。
“你怎麼沒睡?”
甘霖幾步走到近前:“看見有人鬼鬼祟祟,跟了出來,在邊上看了半天,她也不曾察覺。”
“甘大俠武藝高深,豈能被我這樣的小女子抓個現形?”
甘霖沒有接話,只是問道:“半夜不睡覺,可是子諾和你說什麼了?”
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