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月城慢慢落在後頭,子諾和甘霖都說不來送我,現在也不知醉酒醒了沒,卻還是忍不住掀起簾子朝後忘,那高聳的灰色城牆上,只有幾個守望計程車兵和飛揚的旌旗,並未看見熟悉的白衣青衫,心中一陣安慰,一陣失落。
沈皓鈺與沈庭軒俱是騎馬,於嘉卻坐了馬車。還有兩駕馬車,卻不知慕含煙乘坐的是哪一輛。
沈庭軒欲安排一個小丫頭過來照顧我,我搖頭拒絕,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馬車裡吧。
昨晚沒有睡好,在車上一陣搖晃,倒是睡得香了。
再醒來的時候,眼前是沈庭軒焦急的俊臉。“懷恩,到驛站了,用點中飯吧。”沈庭軒說。
揉揉還有些朦朧的眼睛,從車裡鑽出來一看,果然已在一家驛站外停下,沈皓鈺正站在門口,看向我這邊。
跳下馬車,走近驛站,這才發現眾人都已經上桌開始吃飯了,廳內只剩下一桌還是空蕩蕩的,從菜色上看,明顯是主位。
在桌前坐下,沈庭軒與沈皓鈺也依次落座,放眼望望廳內,不由奇道:“於公子和不喜呢?”因我身體還很糟糕,不喜也一路陪同。
“於公子去沐浴了,不喜在廚房煎藥,晚一點過來。”沈皓鈺盛了一碗湯放在我面前,我不由微微紅了臉,偷眼看沈庭軒,沈庭軒淡淡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先等等他們吧。”把湯隔在一旁,現在也還不餓。
遲疑了一會兒,終是輕聲問沈庭軒:“姐姐呢?”
沈庭軒面上微微一僵,隨即輕聲道:“前日已派人先送她回去了。”
我“哦”了一聲,心下歉然。
一路東行,平安無事,二十多天後終於踏上了齊雲侯的領地。行至江城,於嘉先行北上,沈皓鈺仍與我們同行。
“不知小慶王這是要去哪裡?”沈庭軒皺了眉問。
沈皓鈺指指身後從翰月城搬回來的幾車聘禮,笑道:“自是去齊雲侯府提親啊,這聘禮都是跟著她走的,她到哪,聘禮就到哪。”
沈庭軒詢問的眼神看向我,雖然事實如此,可讓我來說,終究有些不好意思,只得紅著臉輕輕搖頭。
沈皓鈺也不在意,有指著不喜道:“懷恩身體不好,不喜師兄是她的專用大夫,又是我請來的,我也自是要負責到底。”
這些話若是沈澤軒說出來,沒人會覺得奇怪,可沈皓鈺涎臉說這些話,多少讓人覺得不習慣,也不知這幾年他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聽了這話,沈庭軒眉頭皺得更深:“懷恩的狀況,到底如何了?”
沈皓鈺收起笑臉:“不死先生說,只要能撐過今年,解藥就能製成了。”
今年,不過剩下一兩個月。
回到平城,事先得到訊息的齊雲侯已騎馬在城外等候,這幾年不見,齊雲侯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兩鬢已有斑斑白髮。見到我和沈皓鈺,齊雲侯只冷冷的掃了我們一眼,便與沈庭軒騎馬先行進城。
與沈皓鈺相視一笑,一個是宿敵的兒子,一個是早已逐出家門的女兒,他沒將我們綁起來或是關在外面已是很不錯了。回到佑景,本不一定非要來齊雲侯府,只是慕懷恩還有話要問齊雲侯,這齊雲侯是不能不見的,不然,不知她什麼時候又會跑出來嚇我。那種情形實在詭異,令我時常不安是否哪一天自己就得離開這具已經視為己有的身體。
齊雲侯終究沒有太苛刻,把沈皓鈺安排在他曾經養傷住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別館,沈庭軒則把我接近了齊雲侯府。
那年來平城接沈皓鈺和子諾,只到了南院的大廳,如今再踏進闊別十多年的齊雲侯府,只覺世事變遷太難料,離開時,我與子諾、姨娘相攜而行,回來時,只剩我孤身一人,淚水便溼了眼眶。
沈庭軒在北院安排了一座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