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的時候,賈裡玉幾個起縱,已經跳出戰圈,遠遠地望著羅漢陣,宣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十八位羅漢再度再在一起,動作整齊劃一地單掌行禮道:“請師弟下山!”
“後會有期。”賈裡玉這次卻是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剛出生不久就被蕭遠山送進少林,用了十四年時間,唸了近十本經書,練了三項少林絕技,今年今天,是他第一次真正離開少林。
他其實可以選擇繼續在少林待上八年,念更多的經書,一樣可以精研所學的絕藝,但他沒有那麼做。
一來讀萬卷書,須行萬里路,沒有在滾滾紅塵中翻滾過,讀再多經書也不敢談看破;
二來,他想看看天龍世界沒有濃墨重彩鋪陳的那部分到底是怎樣的,做了丐幫幫主之前的喬峰是如何的英雄了得,還沒有離家出走的小王子段譽是怎樣的中二叛逆,天龍的婆娑世界這麼大,他想去看看。
這次,他就做一個流浪的行者,和自己的七情六慾一起浪跡天涯,一起站立,一起睡眠,如影隨形地一起移動。
這種體驗,射鵰世界中沒有,神鵰和倚天屠龍世界中沒有,真實世界中也沒有,靈魂要完整成長,或許有必要經歷這麼一次流浪,雙足如隨地盛開的鮮花,四海瓢潑,突然某一刻,頓悟至理,修成正果。
從他離開少室山的那一刻,他踏上的就是一條苦修的道路,踐行沙門所羅列的一切清規戒律:自制、齋戒、調息,沿著一條自我棄絕的道路,痛苦前行,永不止步。
走得越遠,道理看清楚的就越多,心中的懷疑也越來越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禪。
比如大難不死的蕭遠山,他的禪是復仇;
比如大陰謀家慕容博,他的禪是復國;
比如深不可測的掃地僧,他的禪師掃把。
疑問隨之而來,如果蕭遠山報了仇,如果慕容博復了國,他們今後如何度過?掃地僧已經修行了那麼多年,為什麼還丟不開掃把?
於是他要走更遠的路來解新的疑惑。
數月之後,他來到吐蕃,見識了許多名勝古蹟,看到躺在街邊的乞丐,和衣衫襤褸的窮人打招呼……
不知道誰當街嚷了一句“大輪明王開壇**”,許多人一哄而起,朝某個地方奔去。
賈裡玉隨波逐流,跟著他們來到郊外,看到一棵參天大樹下,一個黃衣大耳的僧人正盤腿坐在高臺上傳經**,高臺下圍坐了好些人,個個神情專注和莊嚴。
賈裡玉席地而坐,洗耳恭聽。
黃衣僧人佛法精湛,口吐蓮花,連賈裡玉也不得不承認他所談佛法的精妙和圓滿,但這份精妙和圓滿又讓賈裡玉生疑。
黃衣僧臉上雖有寶光流動,但雙眸隱含銳利,對俗世保留著莫大的企圖,自身尚且未達到圓滿境界,如何普度眾生?
存了這種心思後,賈裡玉越聽越不適應,剛要起身,猛然記起大輪明王的身份,他不是吐蕃國師鳩摩智嗎?
心中一陣苦笑,起身離開,越走越遠,聲漸不聞。
……
兩年之後,賈裡玉出現在大理,這一年來,他三項絕藝功力日深,見聞日益廣博,於佛法要義領悟日益深刻。
於是他放棄苦修,開始投入到俗世享樂之中。
他以俊朗的外貌和流利的口齒吸引了大理城名妓春泥的注意,很快成為春泥的入幕之賓,於床笫間宣講佛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之後他又做了大理富商的助手、酒樓的跑堂、客棧的打雜、算卦的和尚以及治病的醫僧……
他想將自己一身,沉入紅塵。
那天陽光燦爛,街市繁華,賈裡玉正在街上行走,迎面撞上一位白衣的俊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