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路上見了外地人眼睛都往天上去了,腰桿子挺得直直的,這會兒;卻恨不得自己就不是那京城的人,最好生到南邊去;也省得如今受這叛亂之苦。
尤其還有那躲之不及被叛軍害了親人性命的人家,更是把徒宥明乙肝叛軍恨進了骨子裡;只一家抱在一起,祈禱著今上趕緊鎮壓了叛亂;好叫一切各歸各位;叫那些叛軍不得好死,也好給他們死去的親友報仇雪恨!
自太祖開國,迄今四代,天下歸心,承平日久,京城百姓,早已忘記了前朝末年時的紛亂,過慣了安寧靜謐的生活,徒宥明此次叛亂,只更叫百姓記著今上在位時的太平日子,只把徒宥明、義忠親王府,恨進了骨子裡!
去年將將大考過後,多少外地進士舉子留滯京城等著吏部差事任命,這會兒也全陷在了這叛亂窩裡。那些被留下來看著京城的兵丁可不比跟著徒宥明衝進皇宮的精英,那就是最底層出來的目不識丁沒大見識的粗糙漢子,也不知是誰攛掇的,看到那驛館雕樑畫柱朱門高院的,就當裡面金銀珠寶滿屋,一大群人衝進來,上上下下篩了一遍,可憐這些外地舉子,多是沒錢在外賃屋別居才住進了這驛館,這會兒被最底層的兵丁掀了行囊,扔了紙筆,搶了錢財,悲憤之下反抗了,還有被一刀削去性命的,牙根都要咬碎了,兩眼充著血硬生生忍了這口氣,只告訴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是心底,卻都是把徒宥明歸入了亂臣賊子的行列裡去。
便是那些高門大戶,雖不比這些沒權沒勢計程車子受到欺壓,可外面兵丁作亂,一片人心惶惶,少不得就有那些不開眼的摸進了家裡渾水摸魚,這還是小事,要趕上那些叛軍藉故衝進宅門,搶劫還是好的,開了殺戒,卻是一家老小都難保性命。
京城富豪商家是最先倒黴的,那些家養的護衛欺負尋常百姓還好,對上軍營裡的兵痞子,哪裡敵得過,叛亂方起一天,好些人家便遭了洗劫,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混合著房子屍體被燒的焦糊味,聞之令人作嘔。
林老夫人聽到徒宥明率兵叛亂的時候,正在佛堂唸經,旁邊伴著的,是她才給林如海納進門的良妾韓氏,她看賈敏不順眼,對韓氏便捧了幾分,賈敏來請安時只說自己身子不適沒見,卻留了韓氏在一邊給她讀經文。聽得身邊季嬤嬤說起賈敏聽到這話時搖搖欲墜的蒼白臉色孱弱身子,也不過冷哼了一聲,閉上眼睛摩挲著手上的佛珠手鍊聽韓氏讀經。
韓氏見林老夫人這般不給賈敏好臉,神色不變,讀經的聲音卻止不住更清亮了幾分。誰知不過安寧一會兒,門外連滾帶爬地跑進來了林放家的,驚慌失措的大喊道:“外面義忠親王世子造反了!”林老夫人身子一顫,手上的佛珠手串便掉在了地上。
趕上叛亂這可不是小事,林老凡人急得臉都白了,一疊聲忙追問林放家的:“這是哪來的訊息?可做的準?”
林放家的嚇得直打擺子,哭著嚎道:“千真萬確啊老太太,外頭已經亂了,咱們這條街都是官家還好,隔壁街住著的那些豪富之家好些已經都遇了害,我家的跟著大管家出去查探過,滿街火光沖天,那些叛軍泯滅人性了,燒殺搶掠,滿耳都是那哀嚎啼哭聲啊。”
韓氏不過小門小戶出來的,聽得身子直鬥,哭著道:“竟殺到隔壁街了?那不離咱們家很近了?老夫人,這可怎麼好啊?!”
林老夫人見識卻多些,年幼時也曾聽家中長輩說起那戰亂時的不易,時隔日久,多半都已記不得,少少還知道這會兒自己卻不能慌了,林如海這會兒不在,她便是這林府的領頭人,她要亂了,整個林家也就亂了。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林老婦人定定神,吩咐林放家的乾淨去請賈敏。韓氏在旁一臉欲言又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