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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一身黑色箭袖祥雲暗紋袍,束著暗金繡銀綴玉帶,腰間除了一塊玉佩外空空蕩蕩,並無一般世家公子哥兒的香囊荷包等物,遂心生好感,上前一步,恭敬行禮道:“微臣參見殿下。”

那年輕人瞪圓了眼睛,瞥了水溶一眼,水溶叫冤:“我可沒告訴他!”

林沫笑道:“確實不關王爺的事,只是微臣想著,這世界上能讓北靜王爺恭敬又親暱的人著實不多了。”

那人這才笑起來:“他也就仗著輩分比我高一些罷了。”又道,“泰隱既然猜得到我的身份,那可猜得出我是哪一個?”

林沫道:“這個,微臣便不知了。”太醫院裡有不少林家的學生,因而他對宮廷內事也略有耳聞,不過,他資歷過淺,打聽得太多也沒好處,因而並不願意多說些什麼。

那人笑道:“我在家裡排行第三。”

原來是三皇子。林沫低頭淺笑。說起來,今上還真是有些可憐,上頭太上皇身體還算康泰,盡力要給幾個自己喜歡的兒子謀權勢,下面幾個皇子也都催命似的長大了,爭著表現自己拉攏勢力,這皇帝當得還真是不自在呀。難怪他這麼多年都沒多生幾個兒子出來,實在是生不起。

這個三皇子,比起他的兄弟們來有些不起眼。他不如大皇子左右逢源門客眾多,沒有二皇子才情出眾,習武騎射比不上四皇子,甚至同五皇子一道當差時,人人交口稱讚五皇子仁義寬厚,卻抱怨他不講情面冷血無情。然而對於一個皇子來說,他符合作為儲君的一切條件——中宮嫡長,果決能斷。

就是不如兄弟們會造勢罷了。

水溶這麼個一門心思重利之人,居然會同三皇子交好,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他冷眼瞅著水溶看三皇子的眼神,在心裡冷笑了幾分。

三皇子又道:“我幾年前去過太原,看到有人為林公立的祠堂,一塊方碑,二十二民,林家為國為民至此,著實可嘆可贊。”

林沫忙起身道謝。

“後頭似乎是泰隱寫的悼詞?那年泰隱還小吧?”

林沫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已經七歲了。”他年幼時並不比寶玉好多少,雖然天資聰穎,也讀過些書,然而能寫出什麼好東西來?後來經此鉅變,發奮圖強,才算上進。

水溶感興趣道:“他寫得如何?”

“詞藻空乏,典故不通。”三皇子閉上眼睛,“然而情真意切,發自肺腑。別人家悼念亡夫,多得是述其生平,表達哀慟,你能求天公作美,求當官做宰的開倉放糧,求商戶莫要囤貨居奇,著實不易。”

林沫苦笑道:“只是當時人單力薄,這三求一樣也沒求到。”

三皇子冷笑一聲,那會兒是皇祖父當權,眼皮子底下只有京城的一畝三分地,朝中大員們議論紛紛的只有皇位同自家前途,誰去管那偏遠之地的一場天災?及至父皇登基,撤了山西巡撫,開了國庫去賑災,那地方也沒能緩過來,更有欺上瞞下剋扣賑災銀兩的,皇帝大怒,派了大理寺卿去徹查,並叫三皇子同五皇子去見識一下。

他就是那會兒見到了百姓為林家兒郎們立的祠堂,簡單的三間土房子,連個破廟都比不上,土屋子前面樹了快石碑,不是什麼好石頭,但是叫當地人擦得乾乾淨淨。上面二十二個名字,觸目驚心。

這二十二個人,為了不將病疫擴散開來,自願不要入土為安。

而林沫的悼文,更像是一把尖刀,把皇祖父晚年寵幸的那些大臣,施展的那些“仁政”刺了個遍。

三皇子那時候還很年輕,剛剛十四歲的他駁斥了大理寺卿同五帝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狠狠地發作了山西大小官員,凡涉及貪汙賑災銀兩者,都親自上場罵了個遍,事後回京,他被皇祖父發作了一通,然而“至孝純仁”的父皇卻沒有說什麼。他是個聰慧的,立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