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白天裡她又被大小姐罵了,這次罵的很難聽,小丫頭膽小,皮子薄,一時想不開就想著死了一了百了。
俞三把人勸說了一陣,並把她送回丫鬟房間。然後想也沒想就去了丁慧的房間。
他本是去興師問罪的,可是當看見丁慧披著單衣坐在桌旁,眼睛無焦距的望著空中某一處,他心軟了。
她,也是個可憐人。他與她相處這些日子,也知道她雖然是丁家唯一的大小姐,卻不怎麼受寵。家裡姨太太又多,她的處境也很艱難。
開門聲驚動了她,她警戒著回頭,眼睛裡有慌張。她試探著開口:“是小雨嗎?”
“不是。”
陡然想起的男聲嚇了她一跳,她扶著桌子站起來,說話的聲音都夾雜著顫音:“這麼晚了,夫子有何指教?”
當時,俞三突然萌發逗逗她的惡作劇心理。他從容的走進她的房間,煞有介事的說:“你可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什麼?”房間裡突然侵入的陌生男性氣息莫名讓她心慌。
俞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不放走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小雨剛才跳水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好似只是在陳述一個很簡單的事情,就比如說“我吃飽了”那樣簡單。
她卻是腿腳不受控制的一軟,臉上瞬間佈滿了驚恐和後悔。
眼見著她快要跌坐在地上,俞三趕緊伸手託了她一把。丁慧就順勢軟軟的靠在了俞三懷裡。
這是俞三頭一回和女人靠的這般近,近到呼吸裡全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書裡經常對女人香大肆描述,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女人香?
確實,好香。
漸漸的,他從女人香中清醒過來,他感覺懷裡的身子在瑟瑟發抖,就像一片秋葉一樣,飄零孤感。
單薄的前襟被她的淚水暈溼,黏黏的貼在胸前。
他想,是不是玩得過火了?接著又惱她怎麼也不問問人死了沒有,就嚇得哭了。
“她沒事,被我救上來了,現在在房裡睡覺了。”
明顯感覺懷裡的人渾身一僵,無聲的哭泣也停止了。過了一會兒,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從他懷裡抬起,怔怔的望著他。
雖然知道她看不見自己,俞三還是緊張了。他磕巴著說:“對、對不起……是我、沒說清楚。”
她真的很天真,輕易就相信了他的話。那雙霧濛濛眼睛裡害怕漸漸散去,只剩下鬆了一口氣的輕鬆。
見她這樣,他不禁笑了出來。這才發現兩人的距離似乎捱得太近了些。
他尷尬的一把推開她,結果力氣沒控制好,她嬌弱的身子直直向後倒去,情急之中抓住了他的腰帶。
兩人便齊齊向地上倒去。
作者有話要說:
☆、玩笑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微妙,周圍的氣流陡然動換的有些熱烈。夏夜的燥熱在衣鬢的摩擦下不斷升騰。
“嗯哼——”丁慧被他壓在身下,身體磕到冰涼的地面,她皺著眉頭,痛撥出聲。
這一聲痛呼喚醒了還在迷迷瞪瞪的俞三,他手忙腳亂的撐起身子。真的是越急越亂,越亂越要命。他竟把雙手覆在了丁慧的胸上。
女孩子的胸部軟軟的,他驚異於手下的觸感,半天回不了神,竟忘了抽回手。
本來就摔疼了的丁慧,突然被人這麼對待,她惱羞成怒,抬手就朝俞三打過去,畢竟不能視物,這一下看看打到了俞三的耳際,長長的指甲在頰側留下了兩條血痕。
俞三懵了,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痛,令他如當頭棒喝醒了過來。他低頭看見身下的人因為憤怒而不斷髮抖的身子,大大的眼睛蓄滿了淚水,濃密的睫毛顫巍巍的,如單薄的蟬翼般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