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李世民一驚,望著女兒的眼,轉瞬即逝的驚懼駭然落進心裡。
三天未回宮嗎?這如何可能?自己怎麼竟會不知?
想著,向殿外喚道:“來人。”
殿外匆匆跑進兩名內侍,跪倒在地,李世民奪上一步,雙眼盯緊二人:“去傳含露殿韻兒來。”
二人忙應命去了。
李世民抱著女兒,眼神定凝在淡淡明紅色宮燈上,燈火迷濛、高燭燦然,卻怎麼心上竟是糾結的疼痛!
莫名的不安席捲心頭,徐惠該不是任性的女子,再者這宮閣深深,憑她一個女子又能走到了哪去?
想著,韻兒已被帶到,驚慌跪於天子身前:“奴婢參見陛下。”
李世民將女兒放下,徐徐說道:“起來。”
韻兒深深垂首,不敢直視天子面容,只聽天子深沉的聲音響在耳側:“徐婕妤三日未歸,何以不報?”
韻兒再又惶恐的跪下身子,顫然回道:“陛下恕罪,韻兒本欲稟報陛下,只是……”
韻兒神色惶惶,嬌唇緊咬,卻不知所言。
高明光燭如白晝般照映在天子深黑眸中,那眸微微暗淡,隨即一聲輕嘆幽沉:“只是……朕避而不見。”
韻兒叩首,似有隱隱抽泣。
李世民修眉緊緻,深黑色瞳眸立時抹過一絲暗光,是的,近幾日來,除上朝之外,自己終日呆在書房之中,誰也不見,他不否認那日對於徐惠,自己確是苛責過甚了,可是……
轉身望向那桌案上殘破的雪帛,心底依舊抽得疼痛。
兕子望著他,拉拉父親衣角:“父皇,徐婕妤去哪了了?她還回來嗎?”
李世民回過心神,明明清俊的側臉,落寞至極。
她,能去哪呢?
徐惠雖是倔強的女子,但絕不會如此任性,莫不是……
心中陡然一震,龍袍廣袖揮舞如風:“來人!”
殿外侍人匆匆跑進,但見君王面色冷然,目光卻如同火燎:“傳朕旨意,速速加派人手,尋找徐婕妤下落,朕重重有賞!”
冷靜思來,定是出事了,李世民怔然立在當地,思慮起那日的一字一句,如今想想,又是何必?
屋內靜極,李世民輕輕閉目,突地,腦中一個閃念,立時睜開眼來,那暗淡的眸,突如劍鋒犀利:“傳……武媚娘。”
侍人一驚,一時怔住,李世民厲生生瞪過去,侍人不覺全身一冷,連忙應聲而去。
李世民緊緊握拳,那日,心內悲傷至極,不曾仔細思索徐惠的一言一句,如今回想,那時,她怎不是驚慟非常、傷心至極的?
她說,陛下,媚娘說我若著了水紅流霓,雪白薄紗,陛下定更加喜歡……
媚娘!武媚娘!
李世民一拳敲擊在桌案上,薄唇緊抿。
夜,深如黑墨,幾點星芒如滄海一粟,寥落暗淡。
桂香杳杳如雲,於夜色中愈發顯得純白無暇,似落雪,又似飄飄棉絮。
一少年紫衣錦衫,靜靜立在桂子樹前,香桂丹紅粉白、金黃簇簇,卻於夜色中盡皆失了燦然。
“九殿下,莫要心急,徐婕妤一事,想陛下定會知曉的。近來陛下心緒不佳,總會好的。”身後女子聲音柔潤,如這夜風拂進心間。
雉奴緩緩回身,凝眉望著她:“媚娘,你真好,總是寬慰於我。”
說著,眼神有一絲落寞:“這宮裡,已沒有誰這般關心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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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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