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那貝安歌還不罷休。
她要麼不撩,要撩就撩你個方寸大亂。
貝安歌唇瓣輕啟:「夫君怎麼知道我嘴巴里有傷口啊,好疼的,夫君是來幫我吹吹的嗎?」
說著,張開了小嘴,向元闕輕輕仰著。
現在輪到元闕陷入了該死的尷尬。
他雖有過前後兩任未婚妻,卻並未真正和女人有近距離的接觸。宋青燕雖是青梅竹馬,卻也只在兒時相處甚多,後來他考上武榜、隨軍出征,就一直徵戰沙場,見慣了碧血黃沙,也識破過美人計謀,素來視紅粉如骷髏。
加上南密國的女子,多半端莊內秀,哪有像貝安歌這樣花招迭出的。
元闕覺得百來斤的破雲刀似乎也有點扛不住了。
匆匆朝那張開的小嘴裡瞥了一眼,的確不像藏著追魂針的樣子,元闕有點為自己的判斷失誤而悻悻,也沒心思再去判斷那小嘴裡有沒有傷口。
「有傷口就上藥,我吹有什麼用?」
元闕的語氣已經不似一開始那麼冰冷。
貝安歌輕嘆一聲,將絲帕又翻了回來,遮出了芙蓉俏面,露出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
此刻,大眼睛裡全是對元闕的控訴。
「小孩兒嘴裡有了傷口,都要媽媽吹吹才不疼的嘛。」
元闕:「你又不是小孩兒,我也不是你媽。」
貝安歌幽幽的:「可我沒有媽媽了,孤苦零丁,也沒人疼我……」
本來是演戲,可一想到媽媽,貝安歌不知怎的,就想到自己穿到這勞什子的劇本里,成了一個活在夾縫裡的炮灰,也不知還能不能見到自己在現實世界裡那個絮叨忙碌的老媽,不由,眼淚就真的盈滿了眼眶。
戲假情真啊。
這可憐巴巴的樣子,任元闕再怎麼殺氣騰騰,此刻也只能收了起來。
「別做狀了。也不嫌那帕子辛苦嗎?」
貝安歌:「可我未施脂粉……」
「那你打算遮一宿?」
貝安歌怔住:「啊,夫君打算在這裡一宿?」
不知怎的,元闕竟有些小小的得意。他還是頭一次看到貝安歌這種吃癟的表情。
似乎……有點爽?
元闕不動聲色,並沒有將暗爽表露出來,只是冷冷地道:「我若天天睡書房,早晚傳到宮裡去。」
貝安歌頓時有點蔫。
她喜歡撩元闕,只不過是想跟他搞好關係,別整天提醒她將軍夫人也可以噎死而已。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變成「真的夫人」。
女明星雖然喜歡「興風作浪」,卻也有底線。
她長得美,演技也不差,卻從來演不上女一號,就是因為她不買某些人的帳。
她話題多,粉粉黑黑毀譽參半,卻也打不倒壓不垮,就是因為她其實沒有實質性的黑料。
同理,她也不想為了在這個紙片人的世界活下去,就委屈自己和這個「死神大人」上船。
雖然……這死神大人的身體挺誘人……但也不想上船!
貝安歌以退為進:「我纖纖弱質,不能睡地上,我著涼了很可怕的,會打噴嚏流鼻涕,晚上還會發燒說胡話。」
如果元闕夠聰明,應該能聽懂她的意思。這絕不是邀請。
元闕瞥她一眼,還是那樣冷冰冰的,瞥得貝安歌一哆嗦。
只見元闕走到喜床前,伸手一撈,撈了那條翠綠的百子被,往喜床旁邊的一張寬榻上一扔,逕自躺了下去。
貝安歌頓時舒了一口氣。原來他只是睡這裡。
嗯,這寬榻平常坐人,其實真要睡一個人,也是綽綽有餘。就是……那席面上只有兩個坐墊,直接睡著,是不是有點涼?
貝安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