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廠是我們縣裡面唯一的一個重點企業,計劃經濟年代還是一個挺有效益的企業,只是到了改革開放以後,那是一年不如一年,現在廠子的開工率還達不到一半百分之五十,大家也就是拿一點保障工資,所以這次錢南方開始響應中央的號召加快國有企業體制改革的時候,第一批就把梅江水泥廠列入了重點的專案,當時錢南方還把這些需要改制的企業給過我一份名單,看看我是不是有什麼興趣,可惜那個時候我在香港,南贛的事情都是由常務的副總萬蘭主持的,萬蘭當時也曾經和我說過,只是我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一句“以後再說”就把事情打發了,這下才知道,這水泥廠改制也是關係到了我的貼身利益呀。
進了會議室,一張會議桌的一邊已經是坐了四個人,其中還有一個熟人,正是水泥廠的書記,其他的有三個人不認識的應該就是那些臺灣同胞了。
見到我們進來,那書記站了起來,先是對著老爸說:“原來是老蕭兩口子,這個幾位是?”他指的是我和林玲以及恐龍和老鍾。
我對恐龍使了個眼色,恐龍和老鍾對著我一點頭,然後兩人走了出去守在門口,我這才主動的說:“我是蕭浪。”
看來我還挺有些名氣的,我剛說完,那書記就呵呵的笑了起來了:“原來你是老蕭家的那孩子,上次見到你的時候還是你剛讀初中的時候。怎麼今天一家人都來了。”
書記的最後那句話是對著老爸說的,老爸見我們進都進來了,也就只有接著應和著說:“書記,你也知道,我們家現在就他和他這同學學歷高一點,這不,有些事情我們這些人沒有文化,不一定知道,他說要跟著來。也就讓跟著來了。”
話都說到這樣了。那書記也不好說什麼,就說了一句:“那好,既然來了,就坐吧,大家長話短說,有什麼說什麼。把事情說清楚就行了。這不,縣裡面的外貿局也有劉副局長在這裡。也算是各方代表都到齊了,啊。”
這話,算是提醒我爸和我媽。
我心中聽著冷笑,這外貿局的局長在這裡就算事成了,臺灣人要買廠子於我沒有關係,但是不滿足工人的條件,就像利用外資中飽自己私囊的我就是不答應。
和老爸老媽在會議座地另外一邊坐下。等到我們都坐下了,那個什麼外貿局地局長先開場白的對著我們說:“好了,老蕭是吧,先把你們的意見說出來吧。”
老爸也沒有客套:“既然讓我說,我就說,大夥選我老蕭做代表,那是看得起我老蕭。我老蕭今天來給各位領導傳句話,把大家的心思都說一說,廠裡要改制,廠長和書記說了是中央的精神,我們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可是,作為改制,總不能把我們這幫老職工地工作也改沒有了,房子也改沒有了,政府和企業是補貼了一點地錢,可是,就這麼一點錢,能補回我們的住房和工作嗎?人都說衣食住行,四個基本,沒有工作就沒有了衣食,沒有房就沒有住,四個生活基本三個地不到解決,不管是職工,自然是都有意見的,我們不知道廠裡的具體改制是怎麼改的,但是能不能不取消我們的住房,屬於廠裡的房子,我們職工各家可以出一定的費用把房子買下,但是,在改制後對我們一次性買斷工齡地費用也能夠適當的增加一些,具體的,我想每年可以從現在的三千提高到五千,現在廠裡就給三千一年,什麼都不管了,職工們當然是不能接受的。”
老爸滔滔不絕的說了這麼一大段,我還是第一次發現這老爸還有這麼一手,以前老爸向來都是話不多的,真是人不可貌像呀。
可是老爸說了這麼一大堆,我注意觀察了坐在我們對面地幾個所謂的“領導”與臺灣同胞,他們中間竟然沒有一個人專心的聽老爸說話,等到老爸說完了,那個書記就已經站了起來,對著老爸說:“老蕭呀,你們的要求就這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