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緊走,待趕到那兒?”
鐵筆書生叫著,那人一旋頭,滿臉喜悅顏色,向前疾奔過來。不錯,此人正是千手如來耿鶴翔。鐵筆書生為人精細,細視之下,卻感耿鶴翔喜悅中帶著愁悒憤懣之色,料他必有隱憂在抱,不由暗自疑惑起來,正待上前打個招呼,探詢赤城山近日訊息。
耿鶴翔此際恰是正從赤城山受了唐古拉鐵折辱,一氣奔出的當兒,乍見鐵筆書生,就似受盡委屈的孩子見到親人般地,喜孜孜地拔步跑過,握著鐵筆書生的手,不住地搖動著,口裡嚷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尤前輩,這回可給我找著你了!”
鐵筆書生一怔,詫然問道:“你要找我,什麼事?”
耿鶴翔叫道:“唐古拉鐵和他紫府宮的高手已然來了,現齊集在赤城山,就只等你老人家一到,便要出發到長白山找陰陽門二怪,為紫府宮清理門戶,營救秦亮弟弟!”
哦了一聲,鐵筆書生疑團盡釋,信口問道:“那麼,你是受赤城老兒所託出來找我?”
耿鶴翔搖搖頭,慘笑一下,卻是欲言又止。
鐵筆書生心中大疑,沉吟道:“那你怎有閒工夫在外邊逛,他們不是就快出發的嗎?”
滿腔怨憤,一疊愁緒,千手如來長嘆一聲,終於把與唐古拉鐵的誤會,交手受辱的事情詳細說出。
這席話聽得鐵筆書生連連唏噓,勸道:“耿老弟,這事既屬誤會,早晚總有水落石出之時,你也不必介意,待老夫和你回赤城,給你解下這檔樑子。唉,大家都是俠義中人,何必為這般不相干的事嘔氣。再說,以你今日遇見我所告各節,足見你仍不忘與秦家一場交情,俠心義膽,委實可敬!”
尤老頭的話當真不錯,千手如來果然對秦家這段沉冤耿耿不能忘懷,今番雖是憤然出走,還是到江湖上找尋鐵筆書生。他也早經料到,紫府宮的人一到,赴長白尋仇家,當如矢在弦上,朝夕即發,也知如遲遲其行,必是等鐵筆書生前去聚義而已,故方才一見叫他的人,正是自己所要送個信兒的尤文輝,哪得不大喜過望。
但千手如來賦性倔強,無端受辱,豈能就此罷休,聽了鐵筆書生的話,憤然道:“罷了,尤前輩你也休勸我,我耿鶴翔究竟還是個漢子,豈能任人隨便折辱,我已與唐古拉鐵相約三十年後見個真章,今後三十年內也不想見江湖上朋友,要我回赤城那是休想!”
鐵筆書生搖首嘆息,苦口相勸了一會,無奈千手如來之志已堅,正是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以奪志,自知勸轉不來,慨然道:“那麼,老弟今後將要何之?”
耿鶴翔苦笑一下,朗聲答道:“逛名山,遊靈勝,再擇個棲身地,練功三十年。為秦家傳信的事已了,尤前輩,後會之期難測,請自珍重,晚輩就此告別!”
此人當真倔強,勸不來罷了,卻要立即就走,但見他說至最後兩句,竟是熱淚盈眶,連聲音也有點嘶啞。鐵筆書生默默無言,目送耿鶴翔背轉身影,看看便待離去。
陡然間,鐵筆書生呼了一聲:“耿老弟慢走,老夫還有些事相托!”
幸虧耿鶴翔在此嗒然若喪,神傷至極當兒,卻是緩緩前走,要不然如展輕功,此刻恐已難以聽到鐵筆書生的呼喊。
一掉頭,冷冷地問道:“尤前輩有什麼吩咐!”
只一晃,鐵筆書生已到他跟前,低聲道:“老弟俠骨可嘉,為秦家賓士,但不知為人可否為個徹底?”
耿鶴翔一怔,又聽鐵筆書生續道:“老夫在此尚有要務未完,要等兩位朋友,這兩人與上長白之事有莫大幫助,一時恐怕抽不開身,誠恐赤城中聚義列位朋友不耐久待,可否替我送個信兒給赤城老兒,說我三天後才到?”
原來又要他傳信。耿鶴翔略一躊躇,面現難色,囁嚅道:“要我去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