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白點了點頭,諸葛明笑著問道:“蔣兄,這‘哄’字訣說完了,下面的‘貢’字怎麼解釋?”
蔣弘武道:“顧名思義,‘貢’者進貢、朝貢的意思,也就是說要經常送上金子、銀子給上司。不但三節、過年要送,就連上司的生日,或者有弄璋、弄瓦之喜,老夫人壽誕特別的日子,都要送上一份厚禮,如此一來,上司才會對你留下深刻的印象,你自然能夠升官發財了……”
金玄白聽了瞠目結舌,半晌才道:“我的天哪!一年四季都要送禮,那麼做官的豈不是要賠老本,賣祖產才行?”
蔣弘武哈哈大笑道:“老弟,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每個做官的都帶著祖產上任?嘿嘿!俗話說:‘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賠本的生意沒人做’,連做生意都不能賠本,更何況做官?”
金玄白問道:“可是朝廷的俸祿夠那些做官的這麼花用嗎?”
蔣弘武笑道:“朝廷的俸祿當然不夠,可是生財之道何止千百?就拿宋登高來說吧!他雖是知府,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幾百兩銀子,可是他這是肥缺,隨便動個嘴,便有人乖乖的送上大把的銀子,不然他豈能一出手便贈你幾百兩金子?還不是靠平時搜刮來的?”
金玄白一時語塞,無法回答。
諸葛明道:“金老弟,你想想看,連羅師爺都能在錢莊插股,可想而知,其他的行業他也可以入股,說不定這蘇州城裡的青樓、賭場、一大半都有羅師爺的乾股,每個月定時送上利錢,而這些錢最少八成都進了宋登高的荷包裡,否則宋登高哪裡有錢可以孝敬上司?”
金玄白道:“這麼說來,宋知府不是貪汙了嗎?”
蔣弘武道:“這算什麼貪汙?他又沒有敞開大門收受賄賂?只是收點銀子予人方便而已,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對吧!”
明代中葉之後,社會風氣極壞,奢華之風盛行,不僅商人逐利,連其他的百姓都競相爭利,官員貪汙自然不在話下,插乾股、收紅包之事還算小的,甚至連收賄縱放死刑犯人的事,都時有所聞。
於是才有那句:“衙門衙門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的諺語。
金玄白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
諸葛明道:“老弟,你別搖頭了,官場的事千百年來部是如此,想必千百年後也是同樣的,追名逐利乃是人性,做官的是人,當然貪財好名,所謂清官和貪官之別,只是看平時做得漂不漂亮而已……”
蔣弘武道:“諸葛兄說得不錯,現在的浙江巡撫,在十年前任杭州知府時,據說仕紳卻還送上萬民傘,跪求蔡大人脫靴留念,果然不到十年,蔡某轉了個圈,回到浙江當了巡撫,風風光光的上任,想必當年那些送萬年傘的人,個個都會受到照應,而咒罵他的人,恐怕早 就被送進大牢了……”
金玄白聽他這麼說,只覺心頭鬱悶,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蔣弘武安慰他,道:“老弟,不僅官場如此,連江湖上也是一樣,否則程烈憑著一套天罡刀法,又怎會創立什麼神刀門?他就是靠著廣收弟子,擴大勢力範圍來撈錢,你如果去查查,蘇州城裡的那些地頭蛇,最少有一半得按月孝敬銀子給神刀門,否則他們一不保鏢、二不作生意,又拿什麼維持幾百人的開銷?”
金玄白想想他說的話,覺得頗有道理,事實上,東瀛忍者在蘇州城聚集,也是靠著暗殺任務、開設青樓、經營客棧等等謀生。
而太湖王聚眾太湖,除了靠湖裡的水產謀利之外,還在城裡開設錢莊,此外,他到底還做了哪種生意,金玄白就不瞭解了,不過看齊冰兒出手如此闊綽,可見太湖王身家極厚,絕非他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夥子能夠了解的。
想想他以前每天辛辛苦苦的上山練功砍柴,背柴回家,放在院中曝曬,還得等到木柴全乾之後,才能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