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朔東邁進病房的那一刻,忍不住回頭,看著明潔深邃的走廊上只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白面板的外國醫生走來走去,他失落地收回目光。明明知道她不會出現這裡,明明知道她已經上了飛機,他還是希望在回首的那一剎,能看到她的身影。
他以為自己能撐過一天,陪著他們母子游玩。但他還是怕,怕自己撐不過一天,萬一倒下,他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
他不想看到她同情的目光,如果是因為同情他而留在他的身邊話,他更不願意。或許是他對她所做的事太過分,老天看不下去特意懲罰他,讓他這一輩子永遠無法得到她。
方雨就站在他的身後,看到他流連忘返地張望著走廊,一雙眸子裡閃爍著千種情緒,她心中悲涼惻惻,她就站在他的身邊,而他心裡卻想著另外一個女人,她所做的一切,難道他沒有看見?
具為了他,她不顧一切地飛來美國,就是希望在他最脆弱最無力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與他一起共度難關。
可是他,心心戀戀的依舊是那個女人。
她好恨,為什麼自己用盡了一生去愛著他,而他卻這樣的無視著自己,好似她的愛在他眼底就是理所當然。
奄“朔東,你為什麼不讓她知道你帶他們母子來美國的目的?”她知道這個答案,卻想從他的嘴裡確認。
女人最愛幹這種自虐的事,明明知道,卻要打破了沙鍋與心愛的人撕破臉後,才肯甘心。
“你以為我說了她會相信?她恨我,恨透了我,我說了只會自尋其辱。”顧朔東邁進熟悉的病房,才離開了大半天,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幾天,他呆在這裡幾乎要瘋了去,每一項檢查報告就像一張張奪命符,提醒著他的壽命還剩下多少天。
疲憊地躺在病床上,從來都沒有這麼累過。他知道這次手術有很大的風險,萬一不成功,他將變成一個植物人。
多可怕的手術,但他必須與老天賭一賭,如果這次手術順利,今生今世,他不會再放開她,即使她恨著自己,他再也不會放開。
方雨看著他疲憊不堪地躺在病床上,一股酸澀從心中漫延至全身,她站在病房的門口心痛地瞅著他,想邁上前去,腳下如灌了鉛,無法移動一步。
“你這樣,讓我想起很多年前,你為了她。強迫自己喜歡我,強迫自己去愛自己並不愛的人。”
“當年你為什麼跟我說,是她叫人強*奸你的?是她說你配不上我叫你去死的?方雨,你這樣做等於是自掘墳墓。明明我答應與你在一起,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話?”望著潔白的天頂,顧朔東輕笑了一聲。
方雨臉色陡然鐵青,他還是知道了,但,他卻不知道,尹颯颯當年的確說了一句讓她生不如死的話。
“我是騙了你。記得在一次酒會,她似乎喝多了酒,她拿著酒杯與我乾杯時,你猜她說了什麼?哈哈哈!她說,你這個人從小冷酷無情恐怕這一輩子是不會真心喜歡上一個人,叫我小心你。我知道她是酒後胡言,可是,她這一句不經意說出的話,卻是深深地傷害了我。”方雨突然大笑一聲,身子無力的靠向門框。
他一直在保護著尹颯颯,從未間斷過,為了這個女人,他寧可去追求自己不愛的女人。
——
“方雨,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他閉上眼睛,記憶穿越時空停留在了數年前。
有一次,他無意間在學校的後山的小林子裡看到簡辰親吻了簡雨,他很意外,他們兄妹怎麼能幹出這樣亂輪的事。那時,他已經知道颯颯暗戀著簡辰,當時,他很生氣,找人調查簡家兄妹,才發現他們根本就不是親兄妹。
那時年少輕狂,知道颯颯喜歡的人是簡辰,心高氣傲的他一氣之下去追求了簡雨,卻沒有想到,悲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