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倫的話句句嵌入她心中,刺得她痛得麻木。
“我要她也答應我,從現在開始,你跟她不許有任何瓜葛。”溫麗媛的目光直瞧向飛飛。
飛飛的臉色霎白,當華倫回過頭來,乞求地看著她時,她聽見自己的心碎成一片片的聲音,嘴唇顫抖著開口:“我……我答應……我跟華倫從此不相往來……”話未說完便哽咽了,她掩著臉往外飛奔出去。
華倫起身欲去追,卻被丁爸爸攔住了:“別忘了你答應過的事。”
華倫淚流滿面,認命地說:“我答應你們,什麼都答應你們……”
他的父母用冷冰冰的雙手,將他和飛飛的這段緣分生生地撕開了,他知道,從他說出那句話開始,他跟飛飛的緣分就此了斷了。
從此,他的人生,就只有黑白兩種顏色。
飛飛,對不起……
一千句一萬句的道歉,都無法令他原諒自己,無法挽救她的傷心。
……
飛飛一直奔拼命地奔,她不知道要奔到哪裡去,只知道一直地往前跑。
她一襲紅衣隨風飛舞,金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在人群中更是引人注目,不少人都向她投來奇異的目光,她滿心的悲傷,什麼都看不見。
一直奔到大橋上,她腳心不穩跌了一跤,趴在橋面的人行道上,她伏在地上,終於痛哭出聲。
此時正是豔陽高照,橋上車來車往,但人行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那空氣中流動著的熱風在吹。
飛飛一直趴在地上哭泣不止,淚水和汗水把頭髮沾溼,亂蓬蓬的結成一團。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從地上爬起來,哭得臉上的妝模糊一片,紅的紅,黑的黑,活像個大花貓似的。
她不知道,也不管,只是扶著橋的欄杆,對著如帶般的大江大喊一聲:“啊——”長長的一聲,彷彿要將她全身的力氣都發洩出來。
昨晚喝得醉薰薰的,早上十天多鍾醒來時頭痛得要死,然後又拿起酒
今天是飛飛和華倫的大喜日子,即使御謙沒有打算親自去道賀,而且禮物就託林昭然給飛飛送去,儘管他很刻意地不去記這個日子,但它仍在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他喝了很多酒,感覺屋裡太悶了,便到外面去透透氣,讓街上的各種熱鬧來驅走他心內的空虛與寂寞。
他蹣跚地走在街上,穿過叢叢熱鬧的人群,仍是心無所託,風中傳來飄香的酒菜味,女人的脂粉味,還能聽到說書的聲音,二胡的樂聲……
遠處傳來了震天的鼓聲,他抬眼眺望,原來遠處搭了一個戲臺,戲臺下站滿了人,京劇的鑼鼓聲把戲臺襯得熱鬧非凡。
此時,臺上的花旦正演著《牡丹亭》,她一臉油彩,鳳冠霞帔,十指如蘭,唱腔韻味十足,引來臺下陣陣的鼓掌喝彩聲。
御謙再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傻傻地站在街頭看這種戲。
遠處走來兩個中年婦人,一個手裡提著個竹籃,另一個肩上託著一把鋤頭,竹籃婦人說:“怎麼好好的就要跳橋,還是在大喜的日子,你說她的新郎到底知不知道啊?”
肩鋤的婦人說:“我猜一定是那個新郎不要她了,不然怎麼早不跳晚不跳,偏偏穿上嫁衣時要跳。”
“我聽說她就是那個大明星如玉呢,我剛才遠遠地看了一眼她的臉,我覺得呀,我要是打扮打扮,一定比她漂亮,也能成為大明星。”
“省省吧,就你那模樣。”
“我很差嗎?”婦人摸摸自己的臉,大笑起來,旁邊的婦人也大笑起來。
御謙追上她們的腳步,擋在她們面前說:“兩位大姐,哪裡有人要跳橋?”
“就是在那邊的大橋,那個大明星都爬到欄杆上去了……”
話還沒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