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裸屍
清晨明媚的陽光像根根利劍穿透薄霧灑向大地,三輛越野急急的賓士在曲折蜿蜒的環山道上,濺起的片片粉塵與即將消散的薄霧相擁,隕落大地。突然間的急剎車打破了周圍空氣的沉寂,跟著,三輛車相繼停下。坐在第一輛車上的吳邪順著潘子的手看去,瞬間倒吸了口涼氣,前方不遠處躺著兩個相偎之人,擋住了車子前進的去路。胖子將頭向前探了探,差點驚掉下巴:
“操,大白天就上演激情,附近有拍攝組嗎?”
潘子白了他一眼,哭笑不得,但看眼前一幕,卻也猶豫著不敢過去。悶油瓶用手肘撞了撞吳邪,示意他先下車,隨後也跟著下來,徑自走過去檢視。
將近晌午,光線變得通透許多,吳邪跟著向前幾步,怔怔頓住步子,臉霎時變得通紅——那兩個相偎之人,竟然都是赤身裸體。
悶油瓶蹲下身子檢視一番,隨後面無表情的走了回來,眼裡依舊一片淡然。
“小哥,什麼情況?”胖子搶先問道。
“死了。”
“死了?難道是縱慾過度?哎呦喂,死大潘,你他奶奶的打我幹啥?”
“打的就是你,瞧你那齷齪思想。”潘子白他一眼。
“操,齷個屁,這是黨教的我們,按事實分析,對吧,天真。”
“我不記得你有入黨,況且你還盜黨的墓,摸黨的明器。”吳邪好笑的說。
“哎?我說,你們怎麼都一丘之貉啊,胖爺我還就不信了,你們都裝個啥清純?這事明擺著都見過,看看你們這虛偽的模樣,八成還幹過呢。”胖子顯然嗤之以鼻,但很快這股囂張的氣焰便揮之殆盡,因為悶油瓶看向他的眼神裡有了一絲看血屍的意味。半響,悶油瓶收起了凌厲的眼神,重新坐回車裡閉目養神。
這時後面的人也相繼從車裡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茫然。
“這怎麼回事?”黑瞎子湊到吳邪身邊蹭了蹭他的肩膀,笑著問道。
“死人了,原因不明。”吳邪癟癟嘴,不自在的將視線離開赤身裸體的兩具屍體。
卓林禹掃視了一下四周,還沒等眾人詢問,自顧自說道:
“事情很嚴重,看來有另一批人趕在咱們之前了。”
“這話怎麼說?”白十三驚疑的睜大眼睛。
卓林禹抬眼看了看說話之人,又轉頭看向悶油瓶,像是詢問他的猜測正確與否,見對方沒有睜眼,似是得到默許般笑了一下,隨著那抹詭異的笑容逝去,隨之而來是淡淡且沉冷的聲線:
“從跡象上看,他們是被人剝光衣服扔在這裡的,兩人相擁取暖,直到被凍死為止。”
“那麼,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昨天死的?”瘦光頭疑惑的看著面前的人問道。
“不超過六小時。”
“你怎麼知道?現在天氣雖不如北京的隆冬臘月,但在這種寒冷的空氣中凍了多長時間也不好判斷吧。”胖子撓撓頭,又用手背蹭了蹭發冷的鼻子,一臉的不屑。
“為什麼不好判斷?”吳邪睜大眼睛看向胖子,雖然知道胖子觀察敏銳,說話往往語出驚人卻能恰到好處的點中重點,但還是覺得他的話說的有些過了。
“說你天真你還不承認,死屍在高溫和低溫中判定的死亡時間是有偏差的,不經法醫的特殊鑑定,很難判斷一個人到底死了多久。”
“我說胖子,你沒那本事不見得別人也沒有,你就能看出來他們死亡超過六小時了?”
“你不會看啊,打個比方,你能看出一個光溜溜的裸體粽子是那個朝代的?還不是根據墓的朝代和它的服飾來猜測?雖說胖爺我沒那本事斷定死亡時間,基本常識還是有滴。”看著胖子耍白皮的得意模樣,吳邪氣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