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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頁

李宿:「……」

李宿原本就沒怎麼生氣,他一貫就是那冰冷冷的表情, 這會兒也做不出什麼和藹樣子。

不過瞧姚珍珠的表情和動作,她見了前日那樣的事都沒懼怕自己, 倒是讓李宿很意外。

鮮少有人,尤其是女人看到他殺人的樣子,心裡不會抗拒他。

李宿沒往裡面走, 直接在茶桌前坐下,對姚珍珠道:「坐吧。」

姚珍珠很乖巧地選了個離他最遠的圓凳坐了下來。

李宿臉色稍霽。

他看了看姚珍珠的臉色, 又去看她的手臂:「好些了?」

難得的,語氣雖無柔情蜜意,卻已很是溫和。

姚珍珠簡直受寵若驚。

李宿這麼不耐煩的人, 能說出這麼關懷的話,可見前日的事對他還是有些影響的。

雖然並非主動護駕,也不是一心為了什麼忠心護主, 但姚珍珠自己也確實受了傷,流了血,自覺為太孫殿下捨生取義過,這會兒就很理直氣壯。想到她甚至還大病一場,於是就很不客氣地接受了太孫殿下的關懷。

「奴婢好多了,」姚珍珠語氣柔弱,面容溫婉,「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謝殿下關心。」

李宿見她這般,又想起那日她奮不顧身擋在自己身前,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確實厭惡女人,當然,他也厭惡男人。

應該說,他厭惡身邊的一切,包括這座宮殿,也包括宮殿裡的人。

但他並非不知道好歹,心冷如鐵,當真如同修羅一般,沒有心,不懂情。

他信任賀天來、貝有福,也相信周萱娘、周銘,他更仰慕太傅,信賴從小教授他課業的教授們。

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也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他從不會嫌棄、厭惡甚至牴觸他們。

被他歸為自己人的人雖然不多,卻也能數出些許人來。

而貴祖母則是他的親人,是他唯一的,全心全意放在心裡感恩的至親。

但現在,雖然同姚珍珠相處不久,他也覺得可以把姚珍珠劃入他的圈子裡。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對自己的腦子很清楚,也信任他身邊的禁衛們。

他們調查出來的一切,連帶著他看到的,聽到的,接觸到的,都足以說明姚珍珠值得信任。

前日那一場刺殺,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但姚珍珠卻擋在了他身前。

瘦弱的小姑娘比他矮了半個頭,纖細的腰不盈一握,卻那麼奮不顧身,那麼一往無前。

怎能不令人心中翻湧,令人難以忘懷。

在那樣的情境下,人的迅速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無論姚珍珠是為何去保護他,她都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並且為他受了傷。

他並非天生冷血,心底裡也不由有些動搖,看到她生病高燒不退,甚至心中還有怒氣。

這種怒氣,源自於那些人無休止的刺殺,也源自於自己尚且不夠強大。

他身邊的人被連累,被傷害,甚至被奪去性命,還要到什麼時候?

這兩天,李宿想了很多,也改變許多。

貴祖母說的是對的,無論他對那金燦燦的寶座是什麼想法,他所表現出來的,都要讓旁人畏懼。

李宿收回這些雜七雜八的心思,復又看向她。

「姚詔訓,」李宿道,「孤給你升位,就意味著你以後只能是孤的人,你可明白。」

原來還是司寢宮女時,姚珍珠還可以離開宮中,自由自在生活,現在都不可能了。

現在的姚珍珠,身上已經刻上了李宿的名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

即便李宿願意放她走,姚珍珠恐怕也不敢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