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堪一擊,本該佔據上風的他,如今竟然處處落於下風。”
“不光是主公想不到,就算是臣也不曾想到,當初前往鄴城,臣曾見魏王,當時魏王看似平穩,可心中憂慮不難看出,也是被唐王十日下徐州震懾。”
“如今想來,這都是魏王偽裝,隱忍二字,魏王已經把此二字發揮到了極致。”
太史昭易伸出手掌,涼亭外順著瓦片流淌下來的雨滴,落入到了太史昭易的手掌上,水滴四處迸濺。
“偽裝弱小,關鍵之時行雷霆一擊,遍數史書歷代人傑,能夠和魏王相提並論者少之又少,和此等人物並處一世,也不知道是孤的悲哀,還是孤的榮幸。”
“魏王是人傑,是一位梟雄,可不是英雄。”
“自首戰獲勝,自此就是避而不戰,任由唐王百般挑釁,根本不出大營,任由唐王強攻,只是一味防守,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此種舉動不為英雄所取。”
“要是英雄,當和唐王在平丘決戰,堂堂正正擊敗唐王。”
“屆時就算能勝,也是兩敗俱傷,魏王損兵折將,元氣大損後不得不撤兵,唐王退回帝京,而孤則趁勢攻取揚州。”
“到時候唐王有龍門天險,雄踞龍門關內帝京和益州,孤有荊州和揚州,就算魏王勢大,聯合唐王抗衡魏王也能三分天下。”
“可惜,魏王不是英雄!”
太史昭易目光從朦朧細雨中收回,看向身旁語氣低落的楚侯,太史昭易心中一嘆,楚侯有勇有謀,家世也不低,本是一代雄主。
可這天下大勢演變太快,年紀要比魏王小上三歲的楚侯,被天下大勢碾壓下,已經一隻腳踏出了棋盤,餘下的一隻腳也有半隻腳踏出來了。
正常時局演化,大漢鼎革,休說楚侯要比魏王小了三歲,就算是小上五六歲,也不是沒有機會,當初的先秦太祖不就是如此,可最後先秦太祖依然一統天下,開闢先秦一脈。
如今餘下的這半隻腳,已經正在逐漸的朝著棋盤外挪移著,就算是楚侯再不甘,
“唐王這幾年,每年皆有大戰,根本不曾休養生息,反觀魏王一統北方,大戰看似不少,可每一戰都不曾有久戰,全部都是速勝,北方並未殘破。”
“一統北方後魏王更是休養生息三載,錢糧豐足,刀槍齊備,如今魏王和唐王對峙平丘一年,糧草已經開始短缺,軍中開始缺糧了。”
“此種情況伴隨著時間流逝,情況不但不會好轉,反而會更加惡劣,畢竟當初乃是秋收,還容易徵收出一批糧草來,現在已經是春季。”
“再言如今唐王糧草來源,大部分都是來自徐州,徐州已經供應唐王將近一年糧草了,臣在徐州的暗探,已經給臣傳遞過訊息。”
“自六個月前徐州上下就有流言,不過當時流言並不嚴重,可如今六個月過去,流言喧囂不論世家大族,還是黎民百姓,都已經被流言影響怨聲載道。”
“對唐王的不滿已經從私下議論,到現在的公然訴說,官吏如同擺設,根本不管不問,這是上面故意縱容的結果。”
“徐州世家投降唐王,是向投靠真主,輔佐真龍,可唐王首戰失利,就已經讓徐州世家不滿,其後六個月更是不能建功,無一場勝利不說。”
“反倒是頻頻的開始索要糧草器械,一時還好,可時間一久,徐州世家豈能沒有怨言。”
“是王顯臣吧,他現在應該在徐州,此種手段應該出自他手。”
“這位也是出身於天下三王,要不是當初因其先祖,要做蟒吞龍之舉,連累王家不得不搬離九州,如今天下三王中,最為顯赫的當是王顯臣的王家。”
“主公說的不錯,”太史昭易緩緩點頭,對突然插口的楚侯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