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部的老族長，跟秦宇打了個招呼，只說要留在這，借著酒勁跟老朋友說幾句話，讓他先回去。

等秦宇離開，一眾長老先後行禮退下，石敢起身道：「走吧，換個地方繼續喝酒。」

老族長點頭，「做沒做燻魚？」

石敢道：「前幾天，我就猜到你會過來，命人專門準備了，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片刻後，兩位相交過千年，關係莫逆的族長，在一處石頭小院中各自落座。

菜只有四盤，一道剛才專門提到的燻魚，另外三種都是很常見的野菜，做的也並不精緻，完全不能跟剛才，宴會上的珍饈美饌相提並論。

青柳部老族長臉上，反而露出笑容，「不錯啊老猴子，都幾百年了，還記得我的口味。」

石敢冷哼一聲，「你還記得，都已經幾百年，沒跟我坐在一起吃飯。」

老族長臉上露出一絲慚愧，吸一口氣吐出，拱了拱手，「你是知道我的，輕易不跟人低頭，但這件事是我錯了，先走一個。」

倒了酒，一口飲盡。

對面，石敢臉色緩和幾分，端起酒杯陪他喝完，「這次的事，我都聽石三說了，你幫我們石神部這麼大忙，以後可以挺直腰板了。」

老族長眉飛色舞，「那當然！嘿嘿，不是老夫自誇，要不是我拼命爭取，忠武侯會出現在這？老猴子，你得好好謝我。」

酒不醉人人自醉。

多年心結開啟，在宴會上神情清明的老族長，如今只是一杯酒下肚，便露幾分出醉態。

他眯著眼，笑的甚是快活，所以並未察覺到，對面石敢臉上，閃過的一絲不自然。

轉瞬即逝，石敢舉起酒杯，「謝謝你，我的老朋友！」

四個菜，幾壺酒，老族長喝的酩酊大醉，一盤燻魚吃的丁點不剩，但按照他的說法，味道還是變了，不是當年那個味道。

石敢看著，對面趴在桌上，已沉沉睡去的老族長，緩緩道：「老朋友，這世界上一切，都是會變的。」

命人送他回去休息，石敢起身站在小院中，看著頭頂上一輪皎潔圓月，眼眸幽幽背影寂寥。

……

回到住處的秦宇，等石神部眾人離開，眼神頓時恢復清明，起身去敲肉肉的房門。

「沒鎖，進來吧。」

聽到裡面平靜聲音，秦宇心頭微松，他是真的有些擔心，就怕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就已經出了變故。

房間裡燈火明亮，之前無論礦洞住宅，或帝都忠武侯府也差不多，她似乎不喜黑暗。

肉肉正在喝茶，不知道是光線原因，還是秦宇的錯覺，總覺得現在的肉肉，輪廓變得無比柔和。

「星殞到手了，我來拿給你，看一下有沒有問題。」

說著，翻手取出來，放到肉肉麵前。

房間內，頓時有無數星光，如絲絲縷縷春雨，從中折射出來，充滿了玄妙而神秘的朦朧美感。

星殞是一塊小兒拳頭大小，表面烏黑的石頭，白日裡一點不顯眼，夜間卻星輝璀璨。

肉肉看了一眼，點點頭，「沒問題，石神部也沒那個手段，能在星殞中動手腳。」

想了想，她道：「這塊星殞很珍貴，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而我能夠得到它，間接是有你的幫助。所以，之前你欠我的舊帳，今日一筆勾銷，我們就算是兩清了。」

還清舊帳，對秦宇而言，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不知為什麼，他反而自心底裡，湧出幾分不安。

深吸口氣，他盯緊肉肉，「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真的出了大問題？就算你覺得，我對你沒必要這麼關心，但總歸也該明白，我現如今是真的離不開你的幫助吧，所以有事一定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