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聲足足持續了三兩個呼吸,只待塵埃落定,卻見矮山之下已是遍地橫屍。但被李暮蟬憑掌力拍死的只是少數,多是跌下馬背摔死亦或是被群馬亂蹄踩死,還有諸多失驚的馬匹則是紛紛狂奔向遠方。
也有人重傷未死,尚在呻吟哀嚎。
三千精騎雖折損半數,但剩下的人很快又紛紛重整旗鼓,穩固軍心,調轉箭簇。
星空璀璨,李暮蟬獨立於山頂,看著那些仍打算以命相搏的精兵悍卒,不由蹙眉凝神,同時也平息了殺心。
“果然是精銳啊。”
對於豪傑猛士,他覺得應該給予對方足夠的尊重。
可李暮蟬的臉色忽然又變了。
他雙眼急眯,拔劍在手,身形隨之一展,已沒心思去應付這些人,而是縱身飛掠,掠上了快活林外的一座石山。
因為適才不久,李藥師和那名白衣女子就站在這裡,遠遠看著他,但現在她們兩個人都不見了。
李暮蟬眉頭緊鎖,跟著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掃過二人先前站立的地方。
有交手的痕跡。
除了玉羅剎留下的痕跡,還有李藥師的腳印,重重的一腳,踩出了一個清晰的足印。
“白飛飛?”李暮蟬呢喃道。
只能是這個人,不然李藥師又豈會主動親近。
但出手的肯定也是此人。
而且是趁李藥師不備,於驚雷一瞬,暴起發難,然後將之制住。
可為什麼呢?
李暮蟬百思不得其解。
此人既然待李藥師極好,又將其擄走,究竟出於什麼目的?
他轉身又掠向花神祠。
然後毫不遲疑的鑽進了那處石窟。
但見其中的暗道狹長,蜿蜒曲折,地上還有散落的火把,以及一些死去多時的江湖人。
李暮蟬拾起一個火把,停也不停,奔走如風,只在山壁上連番借力,像一團黑霧,飄忽騰挪,不多時便徑直來到了石窟盡頭。
這裡果然有一間暗室。
暗室已被開啟。
李暮蟬神色陰沉,平靜道:“給你們三息,自己出去。”
他一開口,那暗室裡當即就見幾個江湖人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卻是先前見情況不對,藏在了這裡。
見李暮蟬果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幾人急忙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李暮蟬則是舉著火把步入了暗室。
火光一映,整間暗室的佈置已被他盡收眼底,簡單的可以,石桌石凳,還有石床;除了供日常起居的一些器具擺設,剩下的就只有被人翻亂的藏書,滿地狼藉。
李暮蟬將牆上的燈盞一一點亮,又仔細掃視了一圈,沉默許久,只在一道長長的呼吸聲中,緊皺的眉頭才重新伸展。
他實在猜不出白飛飛為什麼這麼做,唯一能肯定的是,對方應該不是抱著什麼惡意,亦或是下殺手。
李暮蟬並沒有急著出去,他拾起地上散落的古籍書畫,仔細掃量了幾眼。
古籍倒也尋常,不過是一些用以調理自身的醫經藥典,而散落的幾幅畫就有意思了。
居然都畫著同一個人。
畫中人是一名青年,相貌斯文清秀,揹負長劍,體態瘦削,面上神情懶散中自帶三分笑意,瞧著謙虛溫和,眉宇間充斥著一股靈秀之氣,有一種自在悠然的灑脫。
沈浪。
儘管都是畫著同一個人,可每一幅畫的姿態都各有區別。
有的縱馬,有的拔劍,有的提劍飲酒,有的笑眼相看。
李暮蟬藉著燈色再四下一瞧,但見四面的牆壁上也盡是一幅幅壁畫,全都是畫中人。
放眼瞧去,壁畫密密麻麻,幾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