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舊識竟是絕世大敵?
就連李暮蟬也不禁生出一種世事無常的感慨。
此人與他並無太多交情,當年於翠芳樓偶遇,想來也是另有所圖,後陰差陽錯之下才與其產生交集。
就是不知這人是否一直藏在暗處,俯瞰著江湖上的風雲起落,諸強並立。
細細想來,此等人物定然早已妙參造化,躋身神魔之列,所追求的絕非權勢財富,十有八九是因為飛劍客。
這些人當年就想動手了。
飛劍客雖說神出鬼沒,萍蹤靡定,但倘若林仙兒母女出事,必能將其引出。
如此一來,只要拿下飛劍客,這些隱匿於暗處的眾多絕頂高手勢必都要現身。諸如李尋歡、白飛飛,還有海外的沈浪等人,都難置身事外,牽一髮而動全身。
但為何沒有動手?
估摸著應是中途生了什麼變故。
這時,聽到李暮蟬的回答,柳三嘆息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嘴上說著可惜,臉上卻在狂笑。
李暮蟬神情如舊,又問,“你可知他是何時來的海外?”
柳三笑容收斂,冷冷瞥了他一眼,“你的問題也太多了。照這樣下去,只怕天亮都問不完。不如這樣,咱們打一場,你贏了我,我就把知道的全告訴你。”
柳三且說且行,自遠處慢慢走來,渾身氣機卻在步步高漲,“聽說你是魔教的副教主,還是金錢幫的大堂主,又是青龍會的七龍首,身份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厲害?”
聽到這話,李暮蟬笑了笑,“都是虛名罷了,不值一提。”
柳三嗤笑道:“呵呵,莫不是中原武林待不下去,跑到這海外苟延殘喘來了?”
但他神情忽又一變,瞧向那兩柄劍。
想那陡崖高低百丈有餘,無路可攀,壁立萬仞,四面更是因經年累月的風雨洗磨變得猶其光滑,無處借力,更別說還是被人以傾世功力貫入山壁之中。放眼天下,能登上絕頂還能將此二劍拔出之人,無疑是鳳毛麟角……
就連他半年以來都嘗試了無數次,想著拔出這兩柄劍,奈何無一次功成。
想著想著,柳三不禁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道:“這兩柄劍是你拔出來的?”
李暮蟬道:“是。”
柳三的面頰當即隨之一緊,一雙眼睛亮出兩團迫人精光。
李暮蟬微微一笑,反問道:“這兩柄劍的主人誰勝誰敗啊?”
輕輕的嗓音此刻卻彷彿充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份量,就好像冰錐般釘入了柳三的耳中,扎進了他的心裡。
柳三的臉色忽然間白了一些。
劍法練到他這般境界,那就絕然不是什麼蠢貨,當然能覺察出一絲危機。
“看來我等在海上這段時間,中原武林又發生了很多事情啊。”柳三試探道。
李暮蟬笑道:“是。”
柳三眼中的瞳孔已在緩緩收縮,他吸了一口氣,啞聲道:“發生了何事?”
李暮蟬看向對方按刀的右手,手背筋骨畢露,答非所問地道:“你要輸了啊。”
柳三邁進的步伐仿似遇到了一股無形的阻力,再難寸進。
李暮蟬動也不動,靜靜站在月下,仿若一座冰山。
柳三的臉色已難看起來,咬牙道:“還未打過,勝負難說,伱……”
話語未落,李暮蟬只是抬了抬眼,眼中精光剎那猶如大雨前隱於雲中的驚雷急電,一明一暗,一現即隱,就那麼淡淡瞥了柳三一眼。
柳三按劍的右手忽然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氣息也變得不穩,臉頰淌下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手中長劍彷彿難以拔出。
柳三明白,此劍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