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神功!!!
果然是這門震古爍今的絕學。
李暮蟬心神一凜,徹底變了臉色,但他忽然又笑了,無聲而笑,眼瞳顫動,仿似躍動的冷芒,又像作勢欲撲的猛獸。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如今誰生誰死,誰輸誰贏,誰都不知道。
這很公平。
江湖若無挑戰,何來進步?若凡事都講究十足把握,那還有什麼意思?
需知權謀之爭尚可憑機心取巧,然武道之爭從無退縮可言。
何況李暮蟬本來就沒有退路,無論前方是何等敵手,他只能一直走下去。不然他要是退了,身後那些人只恐退的更快,心思也會變的更快。
而且,他內心深處渴望這樣的較量。
在場的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翹楚,武林中首屈一指的高手,亦是絕好的對手。
畢竟江湖江湖,說到底還得實力為尊。一個人既然要成大事,展驚天野望,揚萬丈雄心,就不能一直依仗智計,那樣就落了下乘,必須以實力面對這些人,面對這一切。
“嫁衣神功?居然是嫁衣神功。”
上官小仙聳然動容,眼神連連變幻。
葉開和李曼青都睜大了眼睛。
其他人已被那恐怖氣勁迫的連連後退,驚呼失色間,有人心生退意,居然又坐回了那張玉座,遂聽“咔咔”兩聲,玉座翻轉,人已不見。
但這些人的下場已不用多想。
“咔咔”又是兩聲,玉座再轉,上面只剩一灘殷紅血跡,和數名青龍會子弟。
“殺!”
公子羽眸光閃爍,只有一字出口,冰冷且輕柔,飽含殺意。
霎時間,那些幔帳後的唐門子弟齊齊現身,掠進逼近,手中是早已備好的暗器,劈頭蓋臉照著白玉京三人激射而去。
虯髯大漢不為所動,眼露不屑,非但不閃不避,竟還往前跨出一步,任由那密集如雨的暗器加身,彷彿一堵銅牆鐵壁,橫亙在眾人面前。
“刀槍不入?”
瞧著滿地掉落的暗箭,眾人才曉得這嫁衣神功有何等威能。
莫說暗器,混亂中已有數名身影悄然出手,正是羅剎教的殺手,個個眼神陰毒,袖中雙手暗運內力,提指催掌,指勁掌勁隔空而發,遙擊大漢死穴,驚的燈火搖曳,狠辣絕倫。
不想虯髯大漢仍然毫無動作,遂見那氣勁甫一臨身,其體表之外竟肉眼可見的浮出一抹奇異紅光,所有外力悉數仿似泥牛入海,又似清風拂面,寸功未建。
眾人瞧得口乾舌燥,瞠目結舌,不住吞嚥著口水。
而那玉座已在連連翻轉,青龍會子弟陸續湧入,越來越多。
“諸位武林同道,今日若想活命,唯有摒棄前嫌,先除青龍再論其他。”
說話的是李曼青。
李曼青神情嚴肅,他李家世代書香,就算李尋歡也不例外,到他亦是文武雙全,自幼身負神童之名,加上其父威望,江湖上信服之人不少,此刻一開口,其他人頓時就似找到了主心骨。
“好,曼青先生如何說我們就如何做。”
大敵當面,生死在前,一群人也都沒了先前的威風。
“勞煩諸位對付青龍會子弟。”李曼青道。
“呵呵,”虯髯大漢轉頸扭頭,冷笑道,“就憑你們兩個?就是你爹李尋歡來了,今天也不見得能活著出去。”
他狂笑不止,忽然轉身箭步掠出,怒目圓睜,猶若不動明王,抬臂揮拳,一拳砸向那尊玉座。
這一拳,拳勢霸道,拳勁剛猛,仿若不是血肉之軀,而是萬鈞重錘,在一片驚呼中已砸在了玉座上。
一拳擊出,大漢從容撤步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