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救。
一定要救。
眼見波折驟起,變數陡生,李暮蟬凝目脫口而出道:“小心!”
只是他甫一開口,一蓬血霧便迎面衝來,滾燙腥甜。
同時還有一具嬌軀在悲鳴中撞入他的懷裡。
到底是反應慢了。
……
突然間的變故,其餘人尚未有所覺察,只聽身後的李暮蟬沉聲低叱了一句,不等他們反應,整個廳閣內已是響起一連串震耳欲聾的轟隆炸響。
等葉開他們回首再看,李暮蟬和上官小仙已沒了影子。
因為他們身後的來路,就在那暗道的入口處,沉下了一塊少說萬斤重的巨石,截斷了生路。
燕十三握劍的手陡然青筋暴起,眼裡流露著一股莫大的悲傷。
李藥師臉上的血色頃刻褪盡,亦是慘白到了極點。
葉開神色複雜,但看著暗道上方鬆動的巨石,他忙沉聲道:“別犯傻,暗道快要塌了,先出去再做決斷。”
……
而在廳閣內,在那沖天的火光和漫起的塵煙中,忽有一道人影自暗道中爆射衝出。
這人長聲厲笑,振臂急退,如蝙蝠般雙腿一搭,倒掛在屋頂的一角,滿是戲謔地打量著自煙塵中走出的黑袍男子。
李暮蟬面無表情的站定,看著對方,擦了擦臉頰上的血跡,遂將懷裡的上官小仙放到一旁。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才見適才的爆炸已將廳閣攔腰炸塌,絕了生路,也沒了退路,徹底封死了。
李暮蟬腳下雖是連連變動著位置,卻始終將上官小仙護在身後,眼裡殺機隱現,說出的話反是極為輕柔:“你是何人?”
“呵呵,”男子倒掛著,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湊巧,我也姓朱,不過比不得朱四那般尊貴,也不是青龍老大。”
說話間,此人已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卻見此人面容粗糲,飽經風霜,臉頰黑中透紅,就像燒紅的老碳,雙眼炯炯有神,面龐輪廓上寬下窄,凸額兜頷,瞧著好生古怪。
單這副面相就不同尋常。
李暮蟬當年混跡市井,幹過不少行當,相書也翻過幾本,若依相書而言,此人這副面相可是大有名堂,乃帝王之相,頭角崢嶸,生來龍顏,是可以當皇帝的。
傳聞當朝開國皇帝,那位朱姓之人,便是生就這般龍顏。
但李暮蟬可不管什麼龍顏不龍顏的,哪怕這人真是皇帝又能如何,他冷笑道:“你活膩了?”
漢子聽的一呆,然後咧嘴笑了起來:“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過你如今重傷在身不說,身旁還有個累贅,又能有幾分勝算?”
漢子一邊說話,一邊還順勢瞟了眼塌毀的暗道,眼神頓時陰晴不定起來。
李暮蟬腰間挎著雙刀,手中拿著淚痕劍,順著男子的目光也瞟了眼暗道,當即將對方的心思洞悉了個十之八九。
此人無非是想挾持一人換取生機,豈料公子羽做事夠狠夠絕,幾乎考慮到了所有,也斷絕了一切生機。
絕境逢生,卻又生機斷絕,大起大落,大落大起,這下誰都別想活了。
李暮蟬橫劍於胸前,左手指肚蹭過上面的血跡,眼中殺機已在暴漲。
“淚痕劍?”漢子眼神一爍,似乎對此劍極為忌憚,“小子,眼下這片地方空氣有限,一旦伱我交手,不等水漫進來,咱們就都得窒息而死;何況現在咱們三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如坐下來好好聊聊,想想脫身之法。嘿嘿,反正朱四已經死了,我也沒必要聽命於誰,咱們也就無需爭鬥,如何?”
李暮蟬擰眉不語,似在思忖。
漢子趁機補充道:“我可知道不少江湖上的隱秘,包括朱四,也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