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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月下忽有人影掠動。
卻見兩道身影自城外飛奔而回,停也不停地徑直來到皇宮。
“總算趕回來了。”
二人俱是身披斗篷,面罩黑巾,只有雙眼露在外面,但那說話之人的嗓音分明就是當今天子。
而與之隨行的另一人乃是獨臂,腰間挎著一門奇兵,似劍非劍,似刀非刀,為鉤,離別鉤。
此番事關重大,他們定然是要親眼目睹才能放心的。
“先去奉天殿。”
白玉京。
兩個人起落騰挪,越過層層阻礙,翻過重重陣勢,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趕到了奉天殿前的空場上。
青年面無表情地叱道:“居然聯合外人掀起這般浩劫,我看你死後有何顏面去面對朱家的列祖列宗。”
白玉京火上澆油地譏笑道:“我看你不是不想生,而是已經生不出來了吧……哈哈哈,不妨告訴你,這件事情還是我拜託劉公公做的。那豹閣內的女子可都擅於採補之術,早就掏空了你的精氣,伱以為練幾門奇功就能補回來,簡直痴人說夢。”
白玉京披頭散髮,腳下還倒著不少侍衛的屍體,渾身浴血,顯然剛剛經歷了一場極為慘烈的廝殺。
二人腳下不停,沿途過處,只見俱是廝殺的身影。
白玉京眼中盡是不甘之色,他冷冷一笑,騰的起身,先天罡氣催動之下,驀然沖天而起,撞破了殿頂,沒入了夜色。
這裡似乎廝殺已畢,只剩下滿地被亂刀劈死,亂箭射死的屍體,殘劍斷刀墜了一地,濃郁的血腥氣令人作嘔。
同為朱家血脈,朱氏子弟,二人針鋒相對,神情俱皆冷然。
青年的神色忽然又復如常,輕聲道:“你錯了。若非如此,我又怎能活到現在?你們這些人豈會等到現在動手?而且對我來說,只要是朱家人繼承皇位,其他一切就不重要。”
青年冷哼道:“你不妨親自去太廟問一問祖宗吧。”
“既然如此,”白玉京聞言呆愣了一下,然後神情飛快轉為猙獰,低吼道,“那為什麼這個人就不能是我?”
兩人見狀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抬手掀下兜帽,露出真容。
只一眼,白玉京便認出二人身份。
白玉京高坐龍椅,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只是居高臨下的瞧著,輕蔑道:“你有何資格說這種話?於天下百姓而言,你壓根算不上一個好皇帝;你建豹閣,終日只知享樂,荒廢朝政,奢靡無度,還被權臣奸臣所蠱惑,哈哈哈,最可笑的是到現在甚至連個子嗣都沒有。我倒想看看,真到了九泉之下,究竟是誰愧對列祖列宗。”
還有人放著冷箭,祭出暗器,飛散的急影宛如流星般一閃即逝,帶出一聲聲慘叫。
正是當今天子和“離別鉤”楊錚。
他本是穩坐不動,直到二人進來,方才一垂眸光,冷淡道:“我就知道你們會回來。”
二人一前一後趕入奉天殿,旋即就看到了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
提及子嗣,青年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但哪有這麼輕易。
青年與楊錚亦是緊追而上。
三人一追一趕,就見白玉京還真就到了太廟。
廟內燈火長明不滅,香案上供奉著一塊塊朱氏一族的先祖牌位。
火光搖曳,將三人神情映照的陰晴不定。
青年神色複雜,沉聲道:“你若束手就擒,我可看在列祖列宗的份上免你一死。”
白玉京冷笑道:“想讓我跪地求饒?簡直痴心妄想。”
說話間,他已看向楊錚。
此人多年前武功便當世絕俗,後又為朝廷所招攬,建功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