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時至深夜,月明星稀。
皎潔月色之下,忽見兩道身影如鬼似魅般悄然自暗處現身。
二人不是別人,正是自洛陽城退走的劉公公和白玉京。
他們滿身風塵,出了洛陽之後便一刻也不敢停歇,奔走千里,徑直趕回了京城。
此刻訊息還未傳回,他們便是想要趁此機會,最後一搏。
白玉京面透殺氣,目光直直瞧向皇城的方向,他沒贏得了李暮蟬,但倘若能在皇帝回來前提前佈置好一切,或許尚有勝機。
而且有劉公公在,此人權傾朝野,威懾京城百官,無需一兵一卒都大有可為。
但是,一瞧見劉公公的那張臉,還有那副身體,以及聽到對方說話的聲音,白玉京不禁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倘若他不知對方此前的身份或許還不會如此,但尤其是看見這個不男不女的太監總擺出一副嬌羞扭捏的模樣,白玉京感覺比吞了一萬根針還要來的折磨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玉京的錯覺,這人在回來的路上,連看他的眼神好像都有些異樣的變化。
但為了大計,為了扭轉局勢,他只能迎著頭皮和這個妖人並肩而行。
月光皎若霜雪,二人於月下起落騰挪,但見劉公公眼波流轉,安撫道:“王爺你放心,有我在,就是天子也不能動你分毫,我一定幫你重整旗鼓,咱們東山再起,定要報仇雪恨。”
這人說話的聲音明明悅耳動聽,但白玉京卻聽的手腳冰涼。
對方好像更妖了。
不但形貌大變,就連心性也為之轉變。
白玉京感覺自己在面對李暮蟬時都沒像現在這般心驚膽顫過,他硬著頭皮微笑道:“咱們現在怎麼辦?”
劉公公周身內外狂飆著一股陰嗖嗖的邪風,令水汽憑空匯聚升騰,遠遠瞧著,只似一團煙雲籠罩著二人,裹著他們於月下飛逐急趕,仿若飛仙騰雲駕霧,神異非凡。
白玉京瞧在眼裡,心中暗忖,“有一說一,這人儘管變得有些邪門,但一身實力卻深不可測,難以想象,絕對是一個強而有力的靠山。”
劉公公嫵媚一笑,“王爺莫慌,咱們先去一趟我的府上,然後再去豹閣,若非李暮蟬奪了那六人的四成功力,洛陽一戰,誰勝誰敗還不一定呢。眼下正好用豹閣中的一眾男女填補這份虧損,待我神水功徹底功成,屆時便能由陰化陽,轉修嫁衣神功。”
白玉京聞言驚詫道:“你要練嫁衣神功?”
劉公公毫不掩飾地道:“王爺有所不知,我這門功夫乃機緣巧合之下所悟,而且正是脫胎於嫁衣神功,兩者一陰一陽,可相輔相成。先習此功,還能免了嫁衣神功那雷火焚身之苦,無需將功力轉嫁他人。一旦功成,陰陽相濟,水火相射,屆時普天之下別說李暮蟬,就是李尋歡一流,沈天君在世,我也不放在眼裡。”
白玉京聽的心神狂震,有些難以置信地道:“可那嫁衣神功需得日夜積攢功力方才能成氣候啊。”
劉公公一臉詭笑,低聲道:“如今我已快到極陰生陽的地步,便可不用拘泥於陰陽之別,任誰的功力都能吞吸。這京城雖說猶為兇險,但高手如雲,足夠我短時間內用來提升功力了。”
末了,他又補充道:“眼下我周身奇經八脈只差最後一條衝脈便可俱通,只要我打通這一脈,屆時修煉任何功夫都能事半功倍,超乎尋常。”
二人且說且行,不一會兒的功夫,已是到了劉公公的府邸。
此刻府中還燈火通明。
劉公公雖是閹人,並無子嗣血脈,但所收義子眾多,而且這些人身份各有差別,便是他們最後一搏的底氣。
劉公公悄然潛入,徑直來到富麗堂皇的正廳。
廳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