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全數過河,已經是午後了。
各方清點了一下人數,大約陣亡了近二千名將士,大半是弓箭手,其中銀龍軍與黑旋風隊員都有,龍翼軍此戰卻沒有在前鋒之列。
把剩下的已經涼了的稀粥喝了兩碗,蘇永跳上白鹿天馬,大聲說道:“兄弟們,死難了的同伴已經沉睡在冥河之中,永遠不會醒來了……但我們要把這筆債討回來!那些王八蛋逃不遠,也許就在我們前方一百里!午餐,大家就將就點了,先喝點剩下的稀飯吧,別忘記,那雁蒙人卻是連早飯都沒吃的啊!唔,也許他們連昨晚的晚飯都沒吃完!”
眾人剛開始有些悲慼,聽到中間熱血已經湧上心口,但到最後又給他引得想要發笑,正在信心滿滿之時,又聽得他大聲道:“現在我們加把勁追近他們,等到日落時分,我們就在他們的身後吃大餐,吃飽了再繼續追,追不上也氣死他們!”
士兵們齊聲呼應,士氣如虹。所謂吃大餐,其實就是把陣亡將士留下的戰馬殺掉了吃,現在馬多人少,這戰馬即便原來有多寶貝,現在也不能留給雁蒙人,只能吃掉了。
想想在異國他鄉自己能喝酒吃肉,而敵人卻只能聞聞香味餓著肚子到處奔逃,那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啊!看著士兵們一個個紅光滿面,蕭長風只有苦笑,這傢伙煽風點火倒有一套,就是思維跳躍的也太快了一點。
這一路狂奔了數百里,沿路果然都是光禿禿的荒草地,偶爾看到幾個空蕩蕩的小部落,看那規模頂多也只有兩三百人,根本無法支援那五萬大軍的補給。
那些小部落僅有的一點東西都已被雁蒙逃軍搶光,甚至連壯丁都沒有,可見先前徵兵,雁蒙人也是大傷元氣。小部落只剩下些無力逃跑的老幼婦孺,眼巴巴的看著炎龍大軍經過,又揚長而去。不禁都有些好奇:怎麼這些炎龍人對我們比自己人還好?
蘇永先前已跟自己部下發下號令,絕不容許士兵擾民,更不允許作奸犯科。蕭長風與楚南天看他認真,也對自己部下吩咐了下去照做。
“為什麼?”楚南天笑問過他。大軍打仗,殺入對方領地,胡作非為的行為並不鮮見,作為將領,他們也默許了這種行為。這是一種病態的發洩方式,但卻能有效的解除士兵心裡的壓抑,就當作是士兵們以命相搏的一種獎勵了。
蘇永黯然嘆了一聲,拍了拍左胸膛:“因為良心。”兩國交兵,老百姓是無辜的。無論誰勝誰負,受傷的永遠是老百姓。即便此刻雁蒙人宣佈戰敗寫下降書,但有多少炎龍將士、多少雁蒙勇士卻是永遠都沒法回到他們的家鄉了?死去的人永遠不會復活,心裡的痛要過多久才能夠遺忘得了?
誰又忍心在這些多災多難的老百姓身上再添上一刀呢?
走到後面,甚至有個部落只留下幾十根用來綁帳篷的光禿禿的樹樁,連老幼都不知躲到哪裡去了。蘇永他們經過時還看到了幾灘血跡,想來是那逃軍經過,劫掠了一些牛羊食物,臨時打了下牙祭。
“一路上共經過六個部落,都是些百人左右的小部落,對於雁蒙大軍是杯水車薪。”楚南天道。
蘇永點了點頭,問道:“如果一支大軍餓著肚子走了大半天,還能保持沒有士兵掉隊的可能有多少?”雁蒙大軍先他們半天出發,加上在冥河又打了近兩個時辰,已經拋離他們有大半天的路程了,雖然他們一路狂追拉近不了多少距離,但連一名對方的掉隊士兵都沒有看到還是有些怪異。
蕭長風沉吟道:“人大半天不吃飯還沒有問題,但戰馬大半天不吃東西,是承受不了長途奔跑的,而這一路上我們跟隨他們的足跡而來,卻沒有發現豐盛一點的青草地……我想他們也是走走停停熬著,離我們不會太遠。”
楚南天點頭道:“滯後計程車兵肯定是有的,但我估計他們不會跟大隊走了,因為他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