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武丈原上和林伯超鬥刀,膽識武功過人,替青幫平息一場內亂,幫中兄弟自都對他敬佩已極,推崇萬分。
不多時,趙幫主親自出迎,緊緊握住他的手,說道:“江小兄弟,武丈原一役全靠了你,才得降服叛亂,老夫衷心感激。大戰後不見了你的人,老夫心下好生焦急,生怕你和李姑娘失手於混亂之中,立即通令全幫全力尋找二位。這會見到你平安無事,老夫當真好生安慰。李大小姐可沒事麼?”
趙觀道:“李大小姐此刻已平安無恙。”便說起逃脫追兵?李畫眉被少林僧人打傷?送她上泰山治傷等情,趙幫主忙派人傳話給李四爺,告知愛女無恙,請他讓人去泰山相接;又派人上少林寺,向少林方丈清聖禪師質問少林弟子失手打傷李畫眉之責。
當夜趙幫主設下大宴,推趙觀坐了上座,著實熱鬧了一番。飯後他請趙觀入內廳小酌,遣開了身邊的兩個姨娘。趙觀見他神色凝重,似乎有話要說,便問道:“林伯超叛亂已平,不知幫主還有甚麼憂心之事?”
趙幫主一笑,說道:“我只憂心一件事。你替本幫立功太大,我不知該如何獎賞你才是。”趙觀笑道:“這個容易。我也不要甚麼獎賞,只要回南昌去帶領我辛武壇兄弟,便心滿意足了。”
趙幫主搖頭道:“那怎麼成?江兄弟,我心中已有打算。林伯超叛亂伏誅,乙武此刻人心浮動,局勢不定,我想讓江兄弟兼任乙武壇壇主,替我穩定人心。”趙觀一呆,搖頭道:“這個晚輩當不得。”趙幫主道:“你不須跟我客氣推辭。”趙觀只是不肯。
趙幫主望著他,問道:“小兄弟,你心中莫非有所顧忌?跟我直說不妨。”
趙觀道:“晚輩在青幫任職,已是太過招搖。若再做乙武壇主,人人見我年輕識淺,絕不稱職,晚輩於心不安。”
趙幫主向他凝視一陣,緩緩地道:“江小兄弟,四爺跟我說過,你入幫時曾要求幫內不要過問你的背景底細。老夫猜想你多半身負血海深仇,才如此隱姓埋名。你不願太過招搖,我也不便勉強。我並非對你起疑,也不想探問別人的隱私。但用人之際,老夫不能不留心。江小兄弟,老夫前幾日見到了一個人,這人叫做張靖,是本幫屬下長靖幫的幫主。他提起好幾年前曾見過你。”
趙觀心中一震,緩緩放下茶碗,心中霎時轉過許多念頭:“我竟忘了張靖這人,真是該死。如今幫主知道我出身蘇州,是雲龍英的兒子,對我必已起疑。好在張靖並不知道我是百花門人,他們便發現了我和龍幫的關係,也不至危害到門中眾姊妹。我卻該如何?”
卻聽趙幫主續道:“我聽說令堂死於火災,情況有些可疑。江小兄弟,你若是為了報母仇而隱藏身份,我青幫一定傾全力助你報仇,義不容辭。至於你不願告知的往事,我的意思和四爺一樣,絕不過問。”
趙觀沉吟半晌。這陣子他曾靜心思索,自情風館出事後,多年來敵人再未顯露任何形蹤,他感到自己在杭州隱姓埋名,再等下去也不會等出個結果。他此時武功已成,百花門羽翼已豐,實力遠勝當年;如今之計,他應得慢慢洩漏身分,引誘敵人找上門來;敵人一旦出手,他便有機會探得敵蹤並下手報仇。他那時向李畫眉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其實也懷藏著逐漸透露身分的意圖。此時趙幫主既開口相詢,他心想:“幫主意思甚誠,我不如就此將話說清楚了,請他助我報仇。”
當下說道:“幫主既已知曉兄弟的來歷,兄弟也不再隱瞞。我姓趙名觀,出身於蘇州情風館。我母親確是為仇家所殺,我至今不知仇家是誰,只猜想是火教的餘孽。”當下說出情風館遭難的前後,他不願透露百花門的隱秘,只說自己在杭州定居乃是靠了母親留下的一大筆遺產云云。
趙幫主凝神靜聽,待他說完,問道:“你在武丈原使出的,可是披風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