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兵變。
現在,軍臣可以翻盤的籌碼,已經為數不多了。
“漢朝人有了答覆了嗎”軍臣低著頭問道。
在數日前,他和夏王,就分別派出了使者與漢朝人接洽,只要漢朝人願意談和,那麼,什麼都可以談。
割地、賠款甚至納貢!
當然,軍臣和匈奴的貴族們從來都沒考慮過要履約這種事情。
對他們來說,簽下的條約,就是擦屁股的紙,用完就可以丟了。
但可惜……
漢朝人不上當啊!
夏王那邊好歹還能聽個響,但漁陽塞那邊,卻一直沉默。
不止保持沉默,還不斷的與匈奴人交火。
他們的騎兵,甚至多次渡過漁水,想要切斷匈奴軍隊的北逃之路。
“漢朝人依然沒有答覆……”呼衍當屠也是嘆著氣道:“倒是夏王那邊,據說有所進展……聽說漢朝人還賣了一批糧食給夏王……”
軍臣聞言,哦了一聲,沒有跟以往一般大發雷霆。
“大單于……”呼衍當屠微微挺直了腰桿,勸道:“還是撤吧……漢朝人有句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大匈奴的人還在,就還有機會……”
“呵……”軍臣搖了搖頭。
撤?
然後在路上被人幹掉?
他很清楚,這一戰的戰敗,葬送了他的所有生機。
下面的貴族,一定會在撤兵路上要他的命。
因為,顯而易見的,他這個單于,對於整個匈奴已經是負資產了。
特別是於單被挾持後,僅剩的忠臣也凋零無幾了。
沒有人會支援一個連繼承者都沒有的首領!
更何況這個首領還喪失了他最後的依仗胥紕軍!
但……
戰爭打到現在,特別是經歷了且渠且雕難的背叛和胥紕軍的敗亡這雙重打擊後,軍臣已經無所謂了。
他就像一個輸光了一切的賭徒一樣,內心當中,滿滿的都是悔恨以及怨艾。
在軍臣眼裡,他若不來這燕薊,而是選擇西征。
現在,他恐怕已經站在俱戰提的市政廳裡,腳下匍匐著月氏和大夏的貴族,成堆的黃金擺滿大廳,無數的奴隸,跟溫順的羊羔一樣,被驅趕著東歸。
哪裡會有如今的窘迫?
現在,他已經輸掉了所有,甚至連未來也輸掉了。
“大單于……”呼衍當屠卻是似乎很不甘心,他跪下來懇求道:“請您立刻下決心,趁現在河水還沒有上漲之時撤軍!”
雖然,渡漁水北撤,要穿越燕山,還可能遭遇各種不測。
但比起留在這裡等死要強太多太多了。
而且,在呼衍當屠看來,這場雨來的很及時。
雨這麼大,漢朝人肯定不敢銜尾追擊。
只要越過陰山,匈奴軍隊就自由了。
現在趕回去還來得及去河西撲滅且渠且雕難的叛亂,然後依託皋蘭山和居延澤,防備漢朝騎兵的突襲。
可惜……
軍臣卻是根本沒有聽到一般,只是低著頭,偶爾喝一口酒壺裡的酒。
他的腳下,現在已經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酒壺。
看著軍臣的模樣,呼衍當屠也只能搖搖頭,走出大帳。
幾個貴族立刻就圍攏了過來,問道:“大當戶,大單于怎麼說?”
“唉!”呼衍當屠嘆了口氣,道:“鬥志全無,已經不能再當我匈奴的撐犁孤塗了!”
呼衍當屠扭過頭來,看向其中一人,問道:“夏王那邊怎麼說?”
“夏王已經同意了,若我等願推舉他為單于,願不計前嫌,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