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你固然是難以脫身。瑚妹給我們的人捉到,叔叔也定然要殺她為我報仇,嬸孃,你是明白人,你應該想得到其中利害的,嬸孃,你不願意留在龍家,你儘可以遠走高飛,叔叔雖然氣惱,也還不至於結恨。但你若殺了我,那就是替你的女兒樹下了強仇大敵了。”
“雲夫人”聽了這話,倒是不覺有點躊躇了。
龍成斌的脈門本來是給“雲夫人”的三個手指扣住的!此時忽地覺得她的手指微微顫抖,那股力道也沒扣得那麼緊了,顯得她的心情極是不寧。在這生死關頭,突然出現一線生機,龍成斌哪能錯過,當下一個沉肩縮肘,掙脫了“雲夫人”的掌握,立即駢指如戟,向她點去。
這也是“雲夫人”稍為大意了些,以至受他暗算。她曾經教過龍成斌的武功,只道龍成斌這點有限的本領,決計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她卻不知在三年之前,龍成斌曾在陳石星手中奪得幾頁無名劍譜之事。
雖然他奪得的不過是一鱗半爪,受惠已是不少。三年來,他憑著自己的聰明參悟,每次上京,又都找高手切磋,本領早已是今非昔比。不過在“雲夫人”面前,深藏不露而已。
“雲夫人”正在心情激動的時候,沒料到他困獸猶鬥,冷不及防,只覺胸口的穴道一麻,竟然給他點著。
“雲夫人”喝道:“鼠子敢爾!”手掌一翻,掌心向外發力,只聽得“乓”的一聲,龍成斌給她的掌功震翻,撞著了房門。跟著只聽得“蓬”的一聲,房門給人踢開,龍成斌正在叫道,“來人哪!”那兩個軍官已是踢開房門,走進來了。
“雲夫人”雖然有病在身,功力畢竟還是比龍成斌高出許多。運氣三轉,穴道已是解開。但她也因此耗損不少真氣,穴道雖解得開,下半身卻已癱瘓了,石廣元扶起龍成斌,說道:“公子沒事麼?”龍成斌道:“沒事,你們快抓住這臭婆娘。”
“雲夫人”喝道:“放肄,誰叫你們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沙通海淡淡說道:“夫人有病在身,不宜動火。請夫人還是跟我們上京養病吧。”
“雲夫人”斥道,“誰是你們的夫人?你們回去告訴龍文光,告訴他,我是再也不會回龍家的了!”
沙通海冷笑道:“你既然不願意再做龍夫人,那也就怪不得我們放肆了!”口中說話,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去,走到了“雲夫人”的床前。龍成斌驀地一省,叫道:“小心,房間裡還藏有人!”
話猶未了,只聽得“轟隆”一聲,陳石星已是踢開衣櫥,一躍而出。沙通海正在伸手向“雲大人”抓去,摹覺腦後風生,陳石星已是唰的一劍向他斬下。
沙通海也真不愧是個一流高手,在這間不容髮之際,反手一拿,居然以攻對攻,空手來奪陳石星的寶劍。這一下擒拿手反抓陳石星的脈門,又快又準。幸虧陳石星的無名劍法善於臨危應變,一個移形換位,劍鋒劃了一道幅度甚小的圓弧,圈了回來,反截敵腕,沙通海一抓抓空,左掌向陳石星臂彎劈下。陳石星一招“春風乍展”,劍光四面盪開,把沙通海逼退兩步。
斗室之中,迴旋不便,沙通海雖然是大力鷹爪功的名家。空手也敵不過陳石星的寶劍。石廣元拔刀撲上,陳石星劍走輕靈,一招似是而非的“玄鳥劃砂”,佯攻沙通海,實際卻是反擊石廣元。掌風劍影之中,陳石星身隨劍轉,突然間從石廣元意想不到的方位,一劍剁到他的胸前。石廣元也是個快刀好手,但陳石星的劍法太過奇詭莫測,他在大驚之下,百忙中只好回刀招架,“當”的一聲,刀頭給陳石星的白虹寶劍削去了一截。沙石二人,都是武學名家,情知在斗室之中和他搏鬥,兇險實甚。他持有寶劍,即使自己不至落敗,只所也要兩敗俱傷。兩人不約而同的趕快退出雲瑚的臥房,喝道:“小賊,有膽的出來!”
陳石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