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長廊,好不容易腳步虛晃的來到花廳前,可是,當她看見眼前的景象時,差點雙腿發軟,兩眼發黑的跌坐在地上。
就看花廳中,楚玉郎一臉燦爛的笑容,懷中,秦鳶嬌小迷人,聲若黃鸝般清脆的一聲一聲的喊著“玉哥哥”,正要將手中削好的蘋果喂到楚玉郎的嘴中。
如此景色,堪堪是一對狼狽為奸的姦夫淫婦,如此恩愛,差點戳瞎了看見這一幕的喬羽。
早就在一邊偷窺的小喜拉著貓兒正在扎小人,老遠看見小姐突然出現,忙拽著貓兒的衣袖,兩人弓著腰,悄悄地走到喬羽身邊。
小喜仰頭看著小姐,指著靠在楚玉郎懷裡的狐狸精,罵:“那個不要臉的騷娘們,趁著小姐不在,這兩天使勁纏著小王爺,小王爺被狐狸精的妖術迷了心智,下了降頭,居然勾勾的上當了。”說到這裡,小喜粗陋的在地上淬了口口水,惡狠狠地咬著牙齒,不停地跺腳。
貓兒瞅著小喜在背後說爺的壞話,雖然爺偷食就不對,可是奴性的種子已經深深地埋進貓兒的心裡,抱著自家爺,誰也不能糟踐的心態,第一次在小喜丫頭的淫威下,小貓盆友崛起了。
就看著貓兒一把拉住不停揮舞著手臂的小喜丫頭,言辭卻卻、極力掰正:“爺雖然跟秦鳶姑娘廝混是不對,可是還輪不到你這小小的丫鬟在背後說三道四,府中內訓,下人不得背後討論主子們的閒話,小喜你不能仗著將軍的寵愛就無視了家規。”說到這裡,貓兒更加言辭鑿鑿,“爺是延平王爺,是榮王府也延平王府的繼承人,身份不可估量,身邊有一兩個美妾伺候那也是應該,看看其他王侯公子,哪家後院不是有一堆漂亮的貴妾每天跟在pi股後面伺候著,延平王府上下所有的院子加起來,都比王府中的貴妾多,這話傳出去,丟人的可是我家爺,你這小姑娘家家的懂什麼。”
自古以來,男尊女卑,男人風流那叫多情,女人言愛那叫娼婦;男人在成年之後,可以任意納娶女子當填房,而女人,要用盡一生的歲月守護一個“貞潔烈女”的虛名和盼望著風流的丈夫回頭一顧;普通男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天皇貴胄的皇親國戚,楚玉郎身份高貴,在大周可算得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他雖已年過二十,可是卻毫無子嗣的遺憾一直被眾人所知,榮王妃雖然嘴上不講什麼,可是誰不知道,榮王妃日夜焚香,祈求著送子觀音能夠讓楚玉郎添丁延續香火,她喬羽自視不才,一個江湖中的無名少女,一躍龍門,成為皇家兒媳。
公公生前對她多有照顧,婆婆雖然是個刀子嘴,可是在她離開京城,前往西北的時候,那也是親自煲湯,親手縫被,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照顧呵護;夫君楚玉郎,雖然少年荒唐,可是卻是個難得的有情兒郎,不管是相貌還是品行,都是極好的人;他待她好,任由她繼承本該屬於他的爵位,搶走了本屬於他的榮耀;他心疼她的苦,在西北戰場,茫茫深夜,因為小產而小腹墜痛的她徹夜難眠,是他夜夜披著長麾,點著蠟燭一遍又一遍的給她揉肚子、緩解壓力,天黑燈亮的時候他在揉著,天亮等黑的時候他還是在揉著,累的手抽筋,坐在一邊打瞌睡,他也不曾鬆手。
這份情,感動了她的心,讓她在無邊的黑夜裡,找到了點點的溫暖;西北戰場慘烈冷煞,可是她因為有他的陪伴,過的極其幸福;她寵溺他,同樣也享受著他的寵溺;她喜歡他,同樣也享受著他的喜歡;她喬羽不是一個善妒的人,也不是一個隨便就能愛上任何一個人的人,可是自從遇見了這個矯情的小男人,她愛了,也妒忌了!
一滴眼淚,不知是誰的,突然從空中跌落下來;落在喬羽的嘴角邊,捲舌一嘗,居然澀的難以下嚥。
粗糙的大手中,發黃的繭子猙獰的繃馳著,本是握慣了長劍的大手,一點點的收緊,忍著快要呼喊出來的痛,忍著已經碎掉的心,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