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追殺米歇爾的人畢竟是他的叔叔。
叔叔。
算是親人啊。
當子彈在對方的胸口那裡暈染出一片妖嬈的紅色的時候,米歇爾覺得自己的心口處,也破裂處一個洞。
頓時就連視線也泛起微微的紅色。
那一年,米歇爾18歲。
保持著優雅的笑容締結了唯一一個親人的生命。
心裡唯一一處柔軟的地方,就是抱在自己懷裡的一隻白色的喜馬拉雅貓。
難以想象的,為什麼在自己窮途末路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丟掉它。
從來都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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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怎麼辦呢?
隱瞞終究不是什麼辦法。
可是現在告訴他的話……
有生以來的第幾次小心翼翼,米歇爾閉著的眼睫輕微的顫抖起來。
手冢會接受的吧?
不是特別的確定……
遺傳果真不可信。
那太斷章取義、
可以一見鍾情,卻沒有辦法強取豪奪。
陽光細碎的凌亂起來。
點點的折射出曼妙的亮度。
手冢看著伏在自己的被子上,假裝睡著,卻被顫動的眼睫出賣了的人。
明明就是有心事。
可是……好吧,對方剛剛也坦白了……他不說的原因,是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告訴自己。
不知道要怎麼說的事情……
這樣的說法,只會讓自己更加的好奇。
“手冢,講個故事給你聽。”米歇爾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淡藍色的被子,把臉完全的埋了進去,然後悶悶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恩?”忍不住的勾了下唇角,哪有這個樣子還說要給別人講故事的……
“……我其實……”
“嘀嘀——嘀嘀嘀——。”放在床頭那裡被忽視了很久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米歇爾下意識的鬆了口氣,隨即卻皺起了眉,然後五指慢慢的握成一個拳。
要知道,剛剛半天的糾結得到的要坦誠相告的決心就這樣被一個電話糟蹋了。
還真是……
“喂?”
“國光嗎?我是媽媽。”電話那頭響起一個女聲,手冢微微的發怔,隨即才回過神——對方是自己的媽媽。
“啊,什麼事?”
“手肘,怎麼樣了?”
“……”看了一眼繼續悶在被子裡的米歇爾,手冢勾了勾唇角,“已經,差不多快要好了,不過還要再呆幾天。”
“這樣啊,要好好的配合醫生哦。”
“我知道。”心裡慢慢的升起一點希翼。
“……下個星期是爺爺的祭日吶。”
“……恩,也許不用等到那個時候,我就會回去的。”然後又點點的冷去了下來。
“吶,國光要好好保重自己哦,媽媽掛電話了。”
“好。”
如果只是單純的問候。
如果……只是因為想要知道自己的近況才打來的電話。
……算了,不用想那麼多。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覆上柔軟的金棕色的髮絲,“米歇爾……也許真的要回去了。”
沒有什麼動靜。
只是陽光好像細碎的更厲害了。
一點點的細碎起來,手冢側臉向外面望了一眼,竟然是……下雪了。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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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有點冷。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