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君等人才剛離開村口,向陽村的村民們就開始聊起了今日的“熱門話題”——來探親的這一家三口。 “真沒有想到,連牛棚裡的那對老夫妻,也會有家人看望!” 一個老大媽聽到後,隨口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往李淑君等人離去的方向翻了一個白眼。 “可不是,要是我家裡有這門親戚,我肯定早早就跟他們這樣的害蟲斷了親,免得連累自個,更不會眼巴巴的跑過來,還可能沾上一身腥!” “阿玉嬸子,話可不是這樣說的,你沒聽那兩年輕人喊他們兩爸媽呢,血脈關係可不是說割捨就能割捨的!” “不過,我現在感興趣的是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 與他們同座一輛牛車的大媽聽到這這裡,立刻朝人群裡面擠了擠,清了清嗓子後,等看到眾人的視線全部彙集到自己身上,才滿意開口道: “我可和你們說啊,剛才那個拎包的年輕男人,他可不得了,還和高家小子一樣,是部隊軍人出身呢!” 一聽她這樣說,之前還冷嘲熱諷的阿玉嬸子瞬間便沒了之前的得瑟勁,臉色一白,“那個,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到了做飯的點,我得回去煮飯了!” “哎呦喂,這個阿玉嬸,還是這樣的勢力眼,一聽說人家來頭大,立馬就慫了,誰不知道她家的飯都是二妞做的。” “哈哈哈,你也小聲點吧,那女人可是記仇的狠!” 此時,已經走了十幾米遠的阿玉嬸,似乎還能聽到身後那群老孃們的調笑聲,腳下的步子不由得走的更快了幾分。 向陽村的牛棚總共有兩處,李慕風這些被打成黑五類的知識分子,就被村裡發配到了早幾年廢棄的牛棚中落腳。 (黑五類:是指特殊時期的富農、地主、反革命分子、壞分子【有犯罪行為的人】以及右派分子【主要指的是知識分子】。) 至於其他地方,那是想都不要想,在他們看來,能給你一塊遮風擋雨的地,這些黑五類就應該感激涕零了。 這裡的棚頂有幾明顯的洞,遇到大暴雨時,那就是屋外大雨滂沱,屋裡小雨叮鈴,現在從屋頂朝天空看去,還能看到隱隱綽綽的陽光灑下來。 牆壁就是用泥土和幹稻草堆積而成的,走近一聞,還能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只有一扇呼呼作響的木窗,隨著風聲“嗒嗒”的響著,在逼仄的頹圮牛棚裡,更顯氛圍更壓抑。 李淑君之前只有原主的廖廖記憶,可是等她設身處地看到父母的實際的住宿環境時,心裡感到極其的憋屈和壓抑。 這個時代的知識分子的日子太苦了,不僅要遭受精神上的高壓折磨,還有糟糕的環境,怪不得會有那麼多人寧願選擇自殺,也不想苟延殘喘的活著。 李慕風敏感地覺察到女兒熙心情的低落,他強打起笑容道,“別擔心,我相信這段日子只會是暫時的,有你媽一直陪著我呢!” 是啊,幸好原主的母親是個好的,在父親最危難的時刻,與他相互扶持、同甘共苦,這是許多人所做不到的高度,趙母是一位令人欽佩的賢妻。 錢淮安知道自己媳婦應該是看到岳父他們所居住的環境如此簡陋後,心裡難受,才會情緒低落。 於是,他趕緊出言想岔開話題,“爸,你們先休息著,我給你們修膳一下屋頂,你們放心,我二伯家就是幹這個的,我也跟著幹過!” 見錢淮安擼起袖子就要開幹,趙母連忙一把拉住了他,輕聲細語地提醒道: “淮安啊,這事不急,這件事你要是不先爭得村裡領導幹部的首肯,就算你修繕好了,也會有人把他惡意損毀!” 哎,這幾個的洞,他們怎麼沒想到去補,只是,當他們第一次修好好,就有村民在批鬥時,把這件事拉了出來嚴肅批判。 “大家快看看,這些黑五類就是抱著享受的心態來我們村的,居然背地裡改動我們村的集體財產,你們說,就他們這種資本主義做派,該不該罰……” 聞言,錢淮安內心很詫異,他沒想到村民居然有如此大的惡意,明明這件事和他們沒有半點干係,修繕屋頂也沒有損壞他們的利益。 他哪裡知道,有時候人性就是如此卑劣,當他身處於底層時,往往會透過壓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