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差點被崔愛蓮這不要臉的說法氣笑了,偏過頭去,一臉嚴肅地望向有些沉默不語的田守耀:
“守耀,你媳婦剛才說的,也是你的想法?”
雖說現在思想已然開放進步,可是在廣大的農村地區,喪事一般還是由家中男人一馬當先。
除非是那一家男人全死絕了,只留下一家不成事的老幼婦孺。但就算是在這種極端情況下,村裡也會有同行同宗的男性親朋為其張羅。
(這裡只是因為我們當地的風俗以往是這樣,切勿過度代入,本人尊重各地的不同風俗文化。)
田守耀有些不敢直視村長叔滿含深意的眼睛,他有些心虛地扭了扭脖子,深吸一口氣,扭捏辯解道:
“叔,您也知道,可我手頭上實在沒有錢,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見他還要有心虛假狡辯,村長“咚咚咚”地敲著自己的柺杖,把柺棍接往這兩個互相推諉的兄弟兩人身上打去,嘴裡不停罵道:
“我看你們兩個就是白眼狼,你們大哥這些年是既當爹又當媽,把你們先後拉扯大。
連結婚生子這樣的大事,也是緊著你們來。
怎麼,臨了~他出了事,你們倒好,一個個卻當起了縮頭烏龜……”
聽著院子裡面田家兄弟兩人嗷嗷叫的哀求聲,前來看熱鬧的田家村村民,也對他們指指點點。
“依我看,那田老大生前就是太老實了,估計要是他本人親眼看到這一幕,估計頭七晚上,都得找這兩個兄弟算總賬!”
說話的是田家的鄰居,也算是看著這一家長大的老人,最看不得這樣刻薄不記恩之人。
一位年輕媳婦,將目光移到了林清雪身上,看到其眼神空洞無力的樣子,忍不住替她抱不平。
“田家大嫂真是個可憐人,孃家靠不住,家裡的頂樑柱也沒了,這以後到底該怎麼過?”
聽她這話,村中一位守寡多年的老太太聯想到自己,忍不住唏噓道:
“我只是可憐守光媳婦,膝下無兒無女,年紀輕輕就沒了男人,這以後指不定過啥苦日子呢?”
有人聽到這話,忍不住繼續朝著其餘人抱怨道:
“我可是聽說了,這田家幾個媳婦裡,就老大家的賢淑勤快。
剩下兩個一個偷奸耍滑,另一個刁鑽蠻橫,真真是一家不省心的都撞到一塊了。”
“我可不關心這個,不是說田守光是在礦山上出事,你們可有人知道這賠償的費用約莫有多少?”
說話的是一位抽著旱菸的中年大叔,他關心的重點,明顯與旁人不同,但是也是頗會抓中矛盾中心,直接說到了關鍵點上。
“聽說礦山老闆被逮了,這賠償的事,都還是沒影的。
要不然,你覺得這田家兩兄弟為啥子要互相推著安葬的事?”
……
田家幾人不是聾子,他們聽到這些話,一個個面紅耳赤,忍不住心虛的低下腦袋,一時也根本不敢抬頭與其他人爭吵。
有的人就是窩裡橫,你要是讓他去和外面的人爭鬥,還沒碰面開打,他自己這邊倒是洩了氣。
“行了,這事我們田家人會自己商量,說來說去是我們自己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橫加指責。”
只是,田守宗卻是個例外,他這人向來以蠻橫不講理著稱,因著不喜村中人對自己的橫加指責。
所以,他開口便是炸雷,根本是毫無顧忌,點火的功力,也不是一般的了得。
見有這樣的豬隊友,在幫助田家人拉村民的仇恨值,林清雪都要被這樣的草履蟲單細胞生物的腦回路給笑死。
聞言,村長的臉更黑了,直接朝著人群大喊:“去,把田家長輩都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