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忘了讀書人的本分。這不叫同情,叫害他!”他數落霍水宓的蠢。不知這女人是如何活過二十年頭的,同情太多,也不瞧瞧平日多少人在欺負她,蠢蛋!
霍水宓漲紅了臉,低聲吐道:“我可不是同情,是瞧他字寫得好。”
“你識得字麼?”他鄙夷道。
“不,就因為不識,所以才愈發地欽佩。”霍水宓停頓半晌,目光奇特地瞧著他。
“瞧個什麼勁?”他的臉微微泛紅,顯然有些不自在。“再怎麼瞧,你也不過是蠢女人一個。”
珠丫頭不服氣,忍不住開口斥道:“少爺,好歹夫人是你繼母,你對她說話要客氣些……”
“你像你爹。”霍水宓恍惚說道。難怪先前瞧他指罵那書生的樣兒,像見到了老爺似的。
“爹?”
“你同老爺一樣,雖然說話帶刺,可也都是為人好。
徐向陽聞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那是當然,他是我爹。”顯而易見,他很高興有人說他像他的爹。
珠丫頭瞧了瞧他那長相異於中原人氏的臉。會像嗎?只有天知道!
“娘娘,要噓噓啦。”教珠丫頭抱著的紅紅扁起一張圓臉。
“啊,可別當眾撒尿!夫人,你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回來。”珠丫頭鑽出人群,忙找個解手的草地。
“嘖,麻煩傢伙。”徐向陽雙手斂於身後,偏著頭邁前幾步,眼角卻瞄到小後孃積極地在河面上找些什麼。
“你在找我爹?”
霍水宓點頭。“老爺說在船上談生意,河上船那麼多,不知老爺坐在哪一艘?”
“想知道?那還不容易。”指著繡著陳家姓的旗子。“就離這兒不遠,離這兒最近的那一艘,瞧見了沒?陳老爺偏好美色,不知招來多少青樓女在船上載歌載舞。也難怪爹寧願登船談生意,不肯陪家中夫人逛市集了。”
霍水宓沒被他激哭,反而掩嘴笑了。原以為老爺之子是個尖酸刻薄的孩子,沒想到經過這回相處,倒覺得他有幾分可愛,連老爺談生意的物件都查得一清二楚。其實他人不壞,由他對書生漢那件事就明白他的性子,他以為她不知道,每回有人往河岸這邊擠來時,他總暗地隻手護著她。
是因為開始把她當娘看待了嗎?
“啊。”
“怎麼啦?若是嫌站累了,我可沒本事揹你回馬車。”
“不,那人老在看咱們。是不是老爺認識的人?”在幾呎外的距離,有位高昂的男子執扇輕搖,輪廓粗獷而深刻,瞧起來文質彬彬,但一雙眼直溜往這兒。
很眼熟,一時認不出他是誰。不不,無論出嫁前後,除了老爺之外,她是再也沒識過任何男子,怎麼會覺得眼熟?那露骨的眼光打從心裡頭畏懼,像要吃了她似。
“我可說,夫人總算注意到我了。”男子主動上前,笑道。
“你是誰!”徐向陽沉聲問道,銳利的目光注視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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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沒說過我是誰嗎!”他轉向霍水宓,上前一步,伸出手;霍水宓忙退後一步。
在燈籠的餘光下,她清楚地瞧見了他的長相。
他不像是中原人氏,但十分漂亮,甚至有些娘娘腔的味道,若再年少一、二十歲,簡直活生生是徐向陽的翻版。
“走!”徐向陽的臉色白了,拉緊她的手欲走。
“走到哪兒?徐夫人,我剛打京城回來,聽說徐老爺買了個女人回家,我原以為最多也只是個粗俗的鄉野村姑肯嫁給他,沒料到這村姑還挺人模人樣的。”忽地一把抓住她的細腕,霍水宓倒抽口氣,掙也掙不脫。
“你……你想幹嘛!”她顫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