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麓劍派的長老也開口了,淡淡道,“劍聖有這樣的徒弟,是件好事。”
中年女子冷眼震懾完了抱朴宗那人,轉向曲堆煙時,面上才顯出幾分親切。她之前已將戰局看的分明,此時娓娓道來,
“你師弟為了出最後一刀‘攬月’,傾盡全力,周身護體真元早已溢散,幾近於無。殷璧越那一劍若是落到實處,他少說也得一年不能拿刀。縱然有你孃的‘金風玉露’,也得養半年的傷。”
說到這裡又轉為告誡,
“將來不管你與何人比鬥,若不是生死之爭,護體真元絕不可散,將自己置身於大凶險之中……至於殷璧越那孩子,明明面冷心熱,偏要嘴硬,做人情都不會做足全套,你以後也莫要學他。”
曲堆煙依舊柔順的答應下來,“姑母教誨的是,煙兒曉得了。”
中年女子滿意的點頭。
曲堆煙心裡卻想著那個面冷心熱的少年,不由笑起來。
心慈手軟也好,不通世故也好。她都覺得很好。
是與眾不同、獨一無二的。
不管眾人心中如何作想,折花會第三輪都在繼續,這場精彩絕倫的戰鬥終究硝煙散盡。
但茶樓酒館裡還能聽到議論,倚湖劍第一次出鞘,便有萬山破攬月的威勢,當真不可小覷。就是不知道與風雨劍比起來,究竟哪個更鋒銳?
這個問題,殷璧越本人也回答不出。
他坐在蒲團上用絹布擦劍,神色認真,動作一絲不苟。
腦海中細細回想著當時戰鬥的細節。不是錯覺,這把劍在攬月的威懾下,出鞘時確實劍身輕震,隱有嗡鳴,似嗔似怒。
但依然不接受他的真元,沉默而固執。如果‘諸聖時代’的第一神兵‘臨淵’還在世,只怕也沒這麼大架子。
想到這裡,殷璧越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師父你當年傳劍出bug了吧#
#我想跟這把劍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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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後,折花會第三輪結束。曲堆煙在之後的比試中再未現身,不少人感嘆美人驚鴻一面,不知此生是否有緣再見。
本應有四十人晉級,但出現了幾場兩敗俱傷的戰局,勝者也放棄了下一輪的參賽資格。是故晉級者僅有三十六人。
在第四輪抽籤之前,參賽弟子還有三天的時間進行休整。青麓劍派也要調派人手,做擂臺陣法的加固和修補工作。
葉城的外來修行者更多了,都是等著圍觀下一輪比斗的。黑甲守衛隊的日常巡邏加重不少,城裡酒肆商鋪和賭坊錢莊的生意更好了。
現在各門派的弟子,已被淘汰和趕來圍觀的,遠比還在參賽的多。
許多人沒了比賽的壓力,都喜歡去賭坊裡下個小注,小賭怡情,支援一下自家宗門,調劑一下修行生活。
雖然下一輪的抽籤結果還沒出來,但有不少人知道那天茶樓的事,風雨劍鐘山和劍聖弟子殷璧越終歸會有一戰,因此賭局早早開了起來。
殷璧越之前在戰鬥中展露出的劍勢,讓他‘走火入魔,修為大損’的傳言不攻自破。是故這兩人之間勝負賠率相差不大。
但總歸鐘山境界更高,押他的也要更多。畢竟上一輪比試中還有人對他破障後期的修為提出質疑,認為他已經算是半步小乘了。
秋湖邊,洛明川和殷璧越重複著修行、練劍還有指導話嘮的生活。
段崇軒忙著修行、練劍和被人指導,百忙之中還跑去賭坊給自家師兄狠狠押了一筆。
於是他在葉城姑娘心目中英俊不凡,年少多金的形象更偉岸了。
這場幾乎全民參與,進行的如火如荼的大賭局,只有抱朴宗弟子沒有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