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個世上,真的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聶風實在再也明白不過!正如他自己,與心中的一個“夢”從此永訣,也不知她去了“虛空”中的休處何方,令他落得沉恨綿綿……
又正如其父聶人王,一生被一個“情”字薄神燭骨,時瘋時狂,潦倒天涯,最後更在凌雲窟生死難卜!又正如雄霸之女“幽若”,含著銀匙出生的地,本應可得到世上一切,可是卻始終無法真正得到聶風的“情”……
甚至他的“雲師兄”,雖已對一切冰冷麻木,一顆本來靜如死水的心,亦曾一度逃不過“情”的播弄,遂起波瀾!那人聞言又是一聲大笑,道:
“好!有膽色!但難道你真的不怕,本座既已在你身後,只要我信手一揮,便可令你即進殞命?”
聶風悠悠的道:
“若你真的要殺我,落在我身後那一時刻便已第一時間動手,你如今仍不動手,只有兩個原因!”
“一,你根本無意殺我!”
“二,你自己說不肯定,若你睦然向我動手,能否將我──一擊即斃?”
那人聽罷,不由無限讚歎地道:
“好,想不到雄霸竟能教出一個這樣臨‘死’不亂的絕頂徒兒!但我告訴你,本座若真的要你死、你如今根本就不可能再多說半句話!”
“本座讓你生存至今,只因對我來說,你,還有一個可以不死的理由。”
“是嗎?”聶鳳仍舊悠然道:
“曾經,也有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可是,即使自詡為長生不死的人,如今亦已死了,你,以為自己會是例外?”
“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即使你有能力殺我於我舉手投足間,我在你眼中,卻還有什麼可以不死的理由?”
聶風說此話時,臉上雖在悠然笑問,但全身辦量已在蹦緊,蓄勢待發!緣於來人語氣之目中無人,直如一個將人命視為草芥的無道魔君,若給這樣的狂人當道,天下蒼生勢必遭劫!他必須先發制人,將這狂人制服,至少亦要看看他的真正面目,到底是何方神聖?可是,來人卻像已看透聶風的也更已看透他正在潛運的真氣,嘿嘿笑道:
“呵呵,聶風啊聶鳳!你想潛運功力對付本座?很好!那本座就將我暫時讓你不死的理由先行告訴你!”
“告訴你,本座暫時饒你不殺,只因為,我,要你成為步驚雲的──”“負累!”
什……麼?負累?聶鳳當場眉頭一皺,只因他實在不明白,來人為何要他成為步驚雲的負累?他到底有何目的?然而聶鳳無須思索下去?他!決定以他腿……
問個明白!“蓬”的一聲!完全設有任何先兆,聶鳳已運“風神腿法”中的“鳳中勁草”,回腿一掃!但來人卻仍氣定神閒,笑道:
“聶風!你的腿實在太慢了!慢得本座已掠出窗外,你卻還未有所覺!”
對!聶風的腿實在太慢了!只因若與來人相比他這招“鳳中勁草”不但未能將來人一擊即中,而就在他回頭欲看清楚來人面目之際,身後赫然已空無一人!只有一條似是披著長布的人影,在窗外急掠而過!啊?來人終於走了?當然不!就在聶鳳瞥見那條人形在窗外掠過的剎那,他陡地又感到……
那人,赫然又再次落在他的身後!啊?僅在適才電光火石間,來人不但先避聶風快腿,繼而掠到窗外,最後卻又奇蹟地再度出現於聶風身後,連串動作一氣呵成,速度之快,就連聶鳳亦可能望塵莫及!然而,來人縱然快如無影,就在他落到聶風身後之際,聶風卻突然悠然一笑,道:
“善泳者溺!你以為自己身法真的無人能夠捕捉?”
“你──”“被擒了!”
被擒了三字乍出,來人遂有所覺!他突然發現,自己站在聶風身後的地方,原來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