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領班身為護院頭子,其實早知有這麼一天,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他平常待遇豐厚,好吃、好喝被供著,這會兒丞相有求於他,豈有臉面不答應?
“相爺要殺誰?”
林丞相就喜歡他這般乾脆,當下起身扶他坐下,“老朽入閣多年,豎敵不少,如今政局不穩,少不得有人作妖陷害,汙衊於我……”
葉領班打斷他的話,“相爺待我不薄,萬死不足以報大恩,別說殺人,就是將皇帝老兒揪下龍椅,小人也必不推辭!”
“過了哈,沒那麼嚴重,”林丞相雖然有賊心,可卻沒賊膽,這話要是被皇帝的暗衛聽到了,他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冷靜點,沒那麼嚴重,就殺兩名女子而已。”
葉領班表情有些糾結,“相爺要我殺女人?”
林丞相覺得有些不對,反問,“葉老弟敢掀皇帝下馬,怎地不敢殺女人?”
“也不是不敢,就是有些勝之不武。”
葉領班自認為是條好漢,好漢嘛就該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於萬軍眾中取敵首級,但如果物件是女人,多少有些欺負人的意思。
從小受過儒家薰陶的葉領班,還有著尊老愛幼的樸素道德觀念,殺女子總有些心理負擔。
林丞相無奈扶額,“葉老弟高義,只是這兩名女子並非普通人,其中一人為女屠夫,前陣子因刺殺秦王被收押在獄。”
原來如此,那也算得上是個人物,葉領班總算安心下來,接著問道:“那另一人呢?”
“另一女子是女屠的母親,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子,是個武瘋子。”
葉領班拍著胸脯道:“我現在就帶著兄弟去為民除害!”
武瘋子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一旦發起瘋來,就算是弱女子,尋常三、兩個大漢也輕易不得近身。
林相將常記肉鋪的地址告訴葉領班,囑他們小心行事,千萬不要洩露身份,想來不過區區一個婦人,定然沒有逃脫的機會。
是夜三更時分,葉領班挑了幾名身手矯健、拳腳功夫了得的護院,換了夜行衣,從相府後門一路悄悄潛行至常記肉鋪外。
“葉班頭,常氏就在裡面。”
“兄弟們,一會兒衝進去,亂刀將人砍死便是。”
“是!”別看這些人的日常工作就是看家護院,但實際上他們還承擔著護衛主家出行安全、運送來往重要信件的工作。
每個人都是會拳腳功夫的武師,有的乾脆就是主家的打手,指哪打哪。
葉領班還算有點腦子,在衝進去前,命一人前去查探情況,只是那人卻一去不返,再無訊息傳來。
“葉班頭,咱們還衝進去嗎?”
“兄弟們,衝!”
當下除了葉領班在後面押陣,前面的兄弟們翻過高牆後,只傳來幾聲悶哼,便也沒了音訊。
這會兒葉領班後知後覺地發覺事情有異,便躲到拐角處暫避,待到四更天正是人神疲體倦之時,他才小心爬上院牆。
探頭一看,差點沒驚得摔下來,只見院子裡有不少拿刀大漢,正在來回走動著,再看屋裡同樣也有多名練家子。
至於他帶來的兄弟們,全被用麻繩捆著,嘴上牢牢塞上布巾,扔在堂屋一角,怪不得發不出聲音呢。
葉領班悄悄退了出去,趁著士兵巡邏的間隙回到丞相府。
此時林丞相已經起來梳洗,他昨晚睡得好極了,雖然常氏背後有人,但只要她一死,停妻再娶一事便無人追究,他仍能維持高高在上的形象。
當他看到葉領班時,便揮退了手下丫頭,“怎麼樣,事情辦成了嗎?”
“回相爺,非但沒成,兄弟們還全被抓了。”
“怎麼回事?”林相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