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刑部大牢裡關押的犯人應該不多,大抵只有死刑待處決,以及案情仍未查明,等待判決的。
其它人犯或是已無罪釋放,或是杖責,亦或是流放罰作徭役,早已離開大牢。
但監牢自有一套生存法則,像牢頭、獄霸這種情況,自古以來從未禁絕,從上到下都有辦法從犯人身上撈銀子,不給銀子,少不得被折磨一番。
牢頭笑嘻嘻地將尿桶提了進去,道:“這人沒給銀子,受不得苦楚,明早就送走吧,別汙了我的地盤。”
監獄的空氣本就不好,到了夏天更甚,屍體不處理乾淨,難免惹來疫病。
獄卒擺擺手,“知道了,也不知是哪個窮鬼?”
由於有人就有銀子,刑部大牢里人滿為患,少不得有逼良為囚的,每天都有數人因病而死,他都見怪不怪了。
次日看守---郭安上值,問明瞭情況,照例取來名冊勾掉了姓名,將昨日亡故的犯人用破席捲了,一塊兒抬到板車上。
有家屬來認領的,自然將屍首交還,沒人認領的無主屍體,則由專人拉到城外亂葬岡草草埋了。
就這樣衙役消失得無影無蹤,待主審官的幕僚來找衙役問話時,竟連人都沒找到。
主審官心知不妙,忙喚來獄卒問話,可獄卒一臉無辜,“小人昨夜當值時,除了肚子不舒服,其它都正常啊。”
“蠢才啊,”主審官氣得捶桌,“我問的是牢裡可有動靜?”
“沒有啊,昨晚就死了幾個窮鬼,名冊在此,請大人過目。”
主審官氣了個倒仰,好好的人突然間說沒就沒了,一點線索也沒有,想也知道已慘遭毒手,可找不到屍首,只能賠銀子給其遺孀,將此事了結。
隨後主審官暗暗將此事告知林丞相,後者恨鐵不成鋼地嘆道:“郝侍郎啊,你怎地連個女人都殺不死?”
郝侍郎低聲下氣地解釋,“也是那兩人福大命大,我再想想辦法便是。”
“快點吧,怕是今日皇上就要過問,還是早些處理為妙。”
郝侍郎找到心腹獄卒,讓他給犯人送水時,在其中下毒。
毒藥好找,刑房裡也有不少,甚至還有解藥,專門用來刑訊逼供的,將犯人毒得七七八八,再以解藥救回,犯人往往苦不堪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獄卒在水裡下毒,再送給各牢房,不過只有常氏母女房前的水桶裡沒擱解藥,這樣便能做到精準投毒。
只是郭安盯得嚴,且早已交待眾人,除了自己人送來的食水,其它人送來的一律碰都不要碰。
事實上,當常小小看到水桶旁出現了死老鼠時,心裡也是一陣後怕,這水就算不喝,拿來梳洗也不安全,太毒了!
牢房裡的常小小不好過,同樣林丞相的日子也難,最近皇上竟然非常勤政,連著三天都上了早朝。
林丞相隱隱感覺皇帝想要削弱相權,但他卻不敢有任何反對意見,只能眼睜睜看著皇上,提拔了幾名翰林院的臣子,隨侍在側。
“刺殺秦王的案子怎麼樣了?”皇上很關心地問道。
刑部郝侍郎做為此次的主審官連忙出班回奏,“稟聖上,刺客身份可疑,已經又派了人去查證,待證據回來後,便可繼續審訊。”
“是嗎?”皇上的視線又轉到林相身上,“我怎麼聽說有人狀告你停妻再娶啊,如今原告還在牢裡關著呢。”
停妻再娶之事打死都不能承認,林相苦笑回道:“以前老臣家境貧寒,確實納了一名妾室打理家宅,後來高中狀元,蒙老泰山錯愛,才娶了淩氏為妻。”
“那妾室怎麼要狀告於你啊?”
“常氏可能是恨我將她發賣,輾轉打聽到臣的近況,這才找上京來。”
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