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風煜深就待在侄子的房內,困了就託著腮,坐在桌旁打盹,一直到天色漸漸露出了魚肚白。
雞啼聲不絕於耳……
當李氏再度踏進兒子玉疆的寢房,已經是翌日卯時了。
她才跨進門檻,就見到風煜深倦極地趴在桌上,想到天氣寒冷,而披風卻擱在一旁,也沒披上,要是換他病倒可就不好了。
“秀兒,你……先去把早膳端來。”李氏輕咬下唇,有些孤注一擲地把身旁的婢女支開。
婢女也沒想太多,福了身便出去了。
見人走了,李氏便拿起一旁的披風,來到風煜深的身後,動作好輕,用著滿腔的情意覆上,在心裡假裝他們是夫妻,而她正是他的妻。
風煜深幾乎立刻就驚醒,轉頭看見肩上的披風,以及身後的李氏,霍地起身,避嫌似地退開兩步。
“大嫂……”
這一連串的動作讓李氏來不及掩飾,她眼底的失望也在這一剎那之間落進風煜深的黑瞳中。
他心口猛地一震,似乎看出那代表著什麼。
相公,其實大嫂一直喜歡著你……
繡眉的話突然在他腦中響起。
不可能!風煜深甩了甩頭,揮去那個聲音。
“吵醒你了。”李氏垂下螓首,輕輕吐出話來。
風煜深瞟了下房內,沒有婢女在場,而房門又關著,自然又退了一步,保持彼此身分上該有的距離。
“沒有,我也該起來了……昨天半夜玉疆有醒來,餵了他一碗粥便又睡了。”風煜深將話題扯到侄子身上,告訴自己大嫂的舉止只是親人之間該有的,不可能有別的。
“辛苦小叔了。”她又恢復原有的溫婉。
“我先回房梳洗一下,晚點再過來。”不等大嫂開口,風煜深便邁開雙腳,大步地往外走。
走在廊下,風煜深用力地拍了下額頭,怪自己竟被繡眉的話所影響,居然也跟著懷疑起大嫂來了。
“一定是我看錯了……”他對自己這麼說。
待風煜深回到和妻子睡臥的寢房,裡頭空無一人,不見繡眉的身影,心裡也更加思念,就算他們夫妻有過什麼樣的爭執,她還是自己最愛的女人,怎麼也割捨不下,只是眼前的難關要如何度過?
他脫下袍子和靴,才一沾枕就睡著了。
這一覺,風煜深睡到申時才醒來。
他簡單地用過了膳,便獨自前往侄子的寢房。
“二少爺!”伺候李氏的婢女恰巧從長廊的另一端走來,見到風煜深,便朝他屈了下膝。
風煜深嗯了一聲。“玉疆還在睡嗎?”
“玉疆少爺不到中午就醒了,直到剛剛吃過了點心才又睡著,精神和氣色也好多了。”婢女將目前小主子的情況告訴他。
他微頷下首。“你去忙吧。”
“是。”婢女又端著食案離去了。
就這樣,風煜深邁開沉穩的步伐繼續往房門口踱去,想到侄子既然沒事了,明天便能去岳父家見妻子。
當他來到房門外,很自然地伸掌推開門扉,卻不經意地從門縫中覷見坐在桌案旁的李氏,只見她兩手不知捧著什麼,並將它緊緊地拽在懷中,甚至把面頰偎了上去,那是……
那不是他早上遺留在這兒的披風嗎?
在這一瞬間,李氏臉上痛楚寂寞的神情讓風煜深心頭一凜,高大身軀下意識地閃開,不讓屋裡的人知道他在外頭。
難道大嫂真的對他……
“誰?”屋裡的李氏發現門扉半開,出聲問道。
風煜深一個閃身,連忙躲到樑柱後頭。
見外頭沒人,以為是風,李氏又重新把門扉合上了。
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