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率先變色的是兩名欽使。
魏長樂在途中主動提出要假冒貞皇子,好不容易為此做了充分準備,可如今面對蔡森,這年輕人竟然馬上暴露真實身份,簡直是匪夷所思。
難道這位龍驤尉真以為蔡森心繫大梁,所以就輕信對方,自曝身份?
雖然兩位欽使都是手無縛雞之輩,但混跡官場多年,許多狡詐伎倆在他們眼中都是輕易看破。
蔡森雖然大表忠心,但兩名欽使連他說的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你不是皇子?”蔡森也是驚訝道。
魏長樂微笑道:“從太原出發的時候,我便是魏長樂。”
蔡森一臉疑惑。
“本王奉旨出使,但千里之遙,如果被人知道本王在使團中,難免會有人心存不軌,所以此事一直隱瞞。”魏長樂平靜道:“在大梁境內倒也罷了,可是入境雲州,本王的身份更不能有絲毫暴露。”
蔡森似乎明白什麼,笑道:“所以王爺假冒魏長樂?”
“所有人都知道,此番議和,塔靼肯定要大梁交出魏長樂,所以魏長樂必然跟隨使團一起北上。”魏長樂笑眯眯道:“本王就想出辦法,假冒魏長樂,如此一來,途中所有人都只以為本王是魏長樂,便可隱藏本王的身份。”
“原來如此。”蔡森哈哈笑道:“所以王爺才會自稱是魏長樂。”
魏長樂肅然道:“父皇何其英明,既然派出使團,當然是要竭力促成和議,平息爭端。本王帶來父皇的密旨,只要能見到莫恆雁,相信他會改變立場,促成和談。”
蔡森愕然道:“王爺,莫恆雁鐵了心要破壞和談,絕不會改變主意。”
“蔡別駕,你莫忘記,莫恆雁曾經是大梁的臣子,但最後卻叛國投敵。”魏長樂淡淡道:“這世間沒什麼堅定不移,無非是開出的價碼夠不夠。本王這次帶來的價碼很高,高到足以讓莫恆雁改變主意。”
焦巖和秦淵對視一眼,心中都是好笑。
他們是真正的使臣,從不知道有什麼價碼要給莫恆雁,更不知道什麼價碼能讓莫恆雁改變主意。
魏長樂卻大言不慚,聲稱皇帝陛下給了密旨,還足以讓莫恆雁改變立場。
兩人都知道魏長樂不過是信口胡言。
但一時間還搞不明白魏長樂為何會對蔡森說這些話。
蔡森眸中帶光,饒有興趣問道:“王爺,不知對莫恆雁會開出什麼價碼?”
“這個......!”
“王爺,罪臣這些年一直跟隨莫恆雁,處處小心,為了取信於他做出不小的犧牲。”蔡森正色道:“如今已經取得他的信任,被他視為心腹。罪臣說的話,他也會斟酌幾分,所以如果罪臣能夠配合王爺遊說,應該還是有幾分把握讓他轉變態度。”
兩名欽使心中冷笑。
此人剛剛還說莫恆雁鐵了心不會改變態度,轉眼間又說有幾分把握能勸說,那是張口就來。
魏長樂只是笑笑,忽然問道:“蔡別駕,聽說右賢王已經從草原趕過來?”
蔡森含笑道:“是為了狼臺大典。”
“這狼臺到底是怎麼回事?”魏長樂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在城外我聽阿勒拜提及,說是莫恆雁為右賢王修建的宮殿,可有此事?”
蔡森身體微微前傾,道:“王爺,若是別人,罪臣肯定不會多說一個字。但對王爺,罪臣不會有半點隱瞞。”
魏長樂面帶微笑,眉宇間顯出欣賞之色。
“當年雲州割讓之後,右賢王知道若以塔靼人來治理雲州,肯定會出大事。”蔡森感慨道:“塔靼人劫掠成性,在雲州無惡不作。但云州有百萬之眾,若是塔靼不知收斂,百姓謀反,塔靼想要平叛,就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