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三十多歲，若說沒有風月是不可能的。實際上他的感情經歷並不貧瘠，被歐美思想耳濡目染甚至會比其他人更開放一些。

「其實這不是鑽戒，」吳雪峰凝視著自己的手指，「只是禮物。我戴著它，是一直在思考答案。」

「她為我轉了專業，經常出現在我的課堂。」

「可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

「……她是我的學生。」

歐洲相比國內，對這種感情更為嚴珂。

「其實並沒有發展過什麼，她本科三年，有交男友，我自然也會跟心儀的女性約會。只是她畢業典禮的時候，問過我會不會隨她一起回國。」

女孩無法適應歐洲的風土人情習慣，而吳雪峰早就視這裡為今後人生的根基。

唯一記得，是女孩說，她要跟現今的男友訂婚。

「再會無期。」女孩當時這麼說。

吳雪峰輕輕複述，不悲不喜，再會無期。

唐晴澄澈的水眸突然顫了顫。

她覺得好熟悉。

『世俗難容的關係，無法見光，苦不堪言。』

『習慣、信念的不同，誰也不肯讓步，讓他們只有開始，沒有結局。』

『女孩為了追隨他，委曲求全，轉了專業，可這也只是她自己一廂情願，自我感動。最後留給吳雪峰的，不是情分只是愧疚與壓力。』

『最後，女孩不再糾結，抽身而退，再會無期。』

就如同唐晴一樣。

她也曾說過，【山高水遠，就此別過。】

她晶瑩的眼眸閃爍，似是不可置信。枯寂的心一點點活絡，她看著吳雪峰英俊卻也沉積了時光的模樣，就好像老天送給她的禮物。一份……能讓她做著圓滿美夢的禮物。

許久，她撫摸著他手上的印記，吳雪峰任由她動作。

唐晴釋然一笑，踮起腳尖，抬起手摸了摸他頭頂，非常溫柔。

吳雪峰訝然，框架眼鏡之下的眼眸映出她的神采，混雜著他本身的斯文儒雅，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捉摸不透。

她笑道，「你要什麼答案呢？你只是遺憾、她只是不甘心罷

「或許吧。」

唐晴勸他，「如果真的過不去這坎，就試試彌補一下遺憾吧。」

也是勸自己。

她突然變得有些明朗，越看吳雪峰越覺得順眼。

之前只覺得他有男人的韻味，英俊醇熟，卻不敢動些別的心思。

之前她心安理得接受他的照顧，因為她知道自己是美女，而人的一大本性就是會對美麗的事物予以關注，所以她覺得吳雪峰對她好是理所當然，她有美女的特權。

可是現在她透過他，看到了自己好多好多的遺憾。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追求了，她不是非要像之前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去選擇夫婿一樣、要得到吳雪峰這個男人的全部，她只是想把一點念想統統補償在他身上。

她對很多男人的感情，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她無法抒發，這或許就是她這幾天悶悶不樂的原因。而現在她可以把還能調動起來的感情釋放給吳雪峰。

她要對他好，她要問他喜歡吃什麼，她要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電影。就像曾經她對那些男人一樣好一樣。

總要有個人當她的目標，讓她的血液為了那人而溫暖，而忙碌。

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某種東西，是跟她曾經喜歡過的人是共通的。

老天何等憐憫她，給她送來了這個男人。

唐晴把他手中的香檳杯拿回來，走進屋裡。

吳雪峰在後面嘆氣，「作為老師，對學生傾訴這些，實在是失格。」

唐晴回身，「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