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久到都模糊的、孫哲平說的一句話。
「總冠軍固然好,但你目的不純,希望這不要成為張佳樂新的負累。」
昔日第一狂劍眼光獨到,更瞭解他的老搭檔。
她終於懂了。從他發現的那一刻起,他對她的照料以及寵溺,不是出於感情,而是出於他要負責。他做不到若無其事的、沒心沒肺的繼續抱著她,繼續享受她給他的好。
她縱使說千萬遍她現在的處境她根本不在乎,搞成這樣的處境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他也依舊問心有愧。
唐晴悠遠的視線瞬間回縮,重歸焦點。她不想坐以待斃。
她不要當他心中的百花。
她不要當他的債主。
她喃喃道,「樂樂其實是比我強大很多的人……」
明知道復出霸圖將會掀起狂風驟雨,遍地謾罵,但他依舊不改執著,他決意復出,轟轟烈烈,再無餘地,映襯他絢爛的打法。第二賽季的老將,為了一冠,這執念超越一切。
在她身邊的人聽到她的嘀咕,放下報紙,「什麼?」
唐晴笑了笑,親暱又虛偽的坐到沙發上,望著這個因為歲月沉澱而從容優雅的男人。若是以前,她是多麼喜歡這一款型別,可如今她早沒了青春少女時的朦朧熱烈,語氣自然帶不了多少誠摯嬌羞,甚至是有些矯揉造作的道,「老師,原來你沒有騙我,你真的回來找我了。」
明知道她不懷好意、明知道她虛與委蛇,然而吳雪峰仍舊對她討厭不起來,甚至還饒有興趣的陪她玩一場不過界的戲碼,「因為我臨走之前就放心不下你。」
「單純為了我嗎?」
「當然。」
她眉開眼笑,「吻我吧。」
吳雪峰從容自若,「不可以。」
她靜靜地解開衣領上第一顆紐扣,「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幫我個忙。」
他的視線靜悄悄的移開,唐晴又硬生生闖進他的視野,「我找不到別人幫我,你要不幫我,我可能就要拿吸塵器往自己身上戳了,你看這裡,」她指著自己白皙的胸脯,「這裡本來有個吻痕的,但是已經快沒有了,你能不能把它加深一下呢?」
唐晴說的如此平常,彷彿就好像在說這盤菜不太鹹你給我加點鹽一樣自然。
「你想做什麼?」他問。
「秘密。」她笑顏如花,「一個不夠,最好來兩個。當然老師要是想往下繼續多印幾個也沒關係。」
「你是想……要給誰看嗎?」
唐晴便不說話了,她起身,有些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坐在沙發上的吳雪峰。他跟葉修他們都不同,他是位有足夠閱歷與經驗的男人,老實說,狐狸的把戲,在他看來不僅不值一提,甚至有些幼稚。
她嘗試著擁抱了一下他,見他沒有抗拒,唐晴便大膽的取下了他高挺鼻樑上的眼鏡。
她笑著說,「這樣看起來還挺年輕的。」
他假裝不滿,「本來就算不上老。」
「讓我試試你的技術吧……」
「小花,這些伎倆對我沒用,你知道的。」
「幫幫我都不可以嗎?那我真的去找吸塵器了。」
「……惹禍精。」吳雪峰無奈又有些寵溺的罵道,把她壓在了沙發扶手上,「別騙人了,你家裡哪有吸塵器?」他看得出來,她就是吃準了他一定無法拒絕。
她順勢躺了下去,輕輕閉上眼,撫摸著他埋在她胸脯的後腦勺。她聽到他問,「這裡?」 她回,「再靠下一點。」 吳雪峰便抬起頭,雙臂撐在她兩邊,「別鬧了,再往下真的會出事。」
唐晴咯咯笑起來,「別人會,你不會。」
「但我是男人。」他嚇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