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可能他自己都察覺不到自己眼眸了一閃而過的黯然和幽深。
「不過嘛,我雖然我的確怕冷,但是我跟你不一樣。」唐晴說,乾脆直接摘了手套,走到雪人面前,「怕冷是事實,但是遇見好玩的東西,我會主動挑戰一下。」
她纖細白皙的手摸上了雪人,冰涼刺骨的溫度一下子衝進她的手心。這時黃少天從樹叢裡找到兩根樹枝回來了,插在底下的大雪球兩側,看起來有模有樣,但是更蠢了。
「不錯!」黃少天自吹自擂,「有靚女的一半美貌。」
唐晴不想說話。
喻文州也走上了前,摘下了手套,似乎躍躍欲試的模樣。
她調侃,「不怕冷了?」
他清俊的臉頰傾側,冰天雪地為背景,他眨了眨眼睛,睫毛角度平和,但就是很勾人,他笑道,「因為清楚自己的體質,以及避免無謂的意外,所以作出萬全的準備是我的習慣,沒人喜歡勉強自己。不過過於謹慎,同樣也不是我的風格。」
她吐吐舌頭,「是嗎?沒看出來。」 在她心裡,喻文州一直都是個從容的人,從容在於他的遠見和謹慎,他所做的任何事,似乎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
「如果我真是過於謹慎就不會邁步的人……唐晴,那我一開始就應該離你遠遠的不是嗎。」
風把他的話帶進她的耳邊,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可她卻聽得那麼清楚。
接下來喻文州不談這個話題了,反而道,「口紅,借我一下。」
「你要給自己塗嗎?這樣的話我很樂意借給你。」她從包裡掏出一根。
喻文州沒有再接茬,而是在雪人面前彎下腰,簡單目測了一下,他的手白皙修長,手指亦如是。他用指尖在口紅上蹭了一點兒,然後在雪人的臉上畫出一個笑臉。
很快,他把口紅管還給她,手與手相觸的一瞬間,她感受到他冰涼的溫度。
「喻文州,我記得你畫畫挺好的吧?那這次你是在故意耍我嗎?這嘴大的像如花。」
他理直氣壯,「條件有限。」
黃少天靈機一動,「我要去旁邊超市買根胡蘿蔔當鼻子,電視上不都這麼演的嗎。」
唐晴拒絕無效,黃少天仍然是興致勃勃的去找超市了。在等待他回來的這一會兒,整個城市都甦醒了,越來越多的住客們下來玩雪,小孩子們在奔跑鬧騰,很快,雪地上就立起了好幾個歪歪扭扭的雪人。
小孩子們的嬉笑聲尖細又歡快,可在這一片歡樂的氣氛裡,作為主角的唐晴卻悄然退了出來,站在喧囂的邊緣,喻文州的身旁,她實在是有些在意剛才喻文州說的話,於是開始胡攪蠻纏,「我看起來是那麼危險的女人嗎?」
喻文州回,「這又是什麼想法?」
「你剛才說,如果你是過於謹慎的人,一開始就不會接近我。在你看來,我是那種會被男人敬而遠之避之不及的存在?」
他靜靜看著眾人聚集的地方,眼神裡混雜的情緒誰也說不清,「美麗的女人都是危險的,甚至會讓男人痛苦。」
「……」
「不過,接近你是我自己選擇的。不管怎麼樣,我確確實實,不管不顧了一次,心想著無論怎麼樣也要認識你……站在你身邊,進入你的生活,也讓你進入我的生活。我衝動的時候不多,我偏執的次數也不多,至少這次,我從不後悔。」
唐晴默然了許久,突然道,「那你為什麼要那樣說?竟然說出了『原本不會接近我』的假設。你說話從來不會讓對方不開心,你明明知道我會很在意你這句話,你明明會有更好更委婉更中聽的說法,為什麼一定要那樣說?」
「……」
「你在鬧脾氣,就因為我跟你說葉修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