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圖,說話的聲音反而愈發響亮,語氣也甚是堅決,高延宗心中驚駭,面色陡然陰沉下來,惱怒至極地厲斥道。
“你速速起來,看在這些年你為我大齊殫精竭慮,鞠躬盡瘁的份上,本王便當你是一時頭腦發昏,不計較你剛才說的渾話!”高延宗一臉嚴肅地低頭看著唐邕,語氣甚是深沉,只是他那憤怒的眸子中卻不時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大王,國破家何在?”唐邕臉上閃過一抹苦澀,情緒激動而悲憤地看著高延宗道:“這些年來,當今陛下昏庸無道,荒yin無度,寵信奸佞近臣,陷害忠良,壓榨百姓,致使超綱混亂,民怨四起。如今周**軍壓境,他卻又畏戰而逃,如此懦弱無能之輩又有何德何能來執掌大齊的江山,又如何繼承守護神武皇帝的無上榮耀?”
“而今晉陽城中雖有兵丁八萬,百姓三十萬,但士氣低迷,人心浮動,而周人卻有雄兵十萬,更有周主宇文邕御駕親征,鬥志極其高昂,長此以往,我軍必敗無疑!”
“就算僥倖得勝,依照當今的性子,這殘破不堪,岌岌可危的大齊帝國又能再擋住幾次周人的進攻?大王甚為神武皇帝的敵襲血脈,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祖先耗費無數心血,辛苦打下的江山這這麼拱手送人嗎?”
“大王,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您身為皇室宗親,匡復朝綱,振興帝國,義不容辭啊!”
因為激動,唐邕的聲音都有些發顫而失真,雙目微微泛紅,眸子中迸射出的希翼的光芒讓人心神震動。
高延宗怔怔地站著,臉色陰晴不定,神色也是變換不停。似是因為唐邕那悲切而誠摯,如同晨鐘暮鼓一般的話語而深深震撼,陷入了沉思之中。
誠然,出身皇室之人,沒有誰會對那九五至尊的寶座不心動的。只是以前高延宗只是暗自想想,直到南安王高思好謀反,民間傳出“安德於天下”的謠言,高緯升起殺他之心時,有了危機感,高延宗始才有了反心。而當那神秘的勢力出現,高延宗藏在心底的野心便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瘋狂生長起來。
高延宗想要謀權篡位,所為更多是能夠活命,享受那至高無上的權力與榮耀,若說為了守護祖先的基業,或許有那麼一點原因,但卻絕不是最主要的。
唐邕提出讓高延宗黃袍加身,榮登大寶,自然是正中後者下懷,讓他喜不自勝。只是一直以來,高延宗都不敢將心中的意思表露出來,實在是時機不夠成熟。
如今,隨著周軍犯境,高緯卻是每每失策,屢戰屢敗,一逃再逃,致使齊軍軍心動搖,民心惶惶,而他的威望更是一落千丈。值此為難關頭,高緯離去,正是他高延宗站出來力挽狂瀾之時。只要他能擊退宇文邕,那他在民間的威望自然就無人能及,取高緯而代之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就在高延宗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強作鎮定,準備矜持拒絕時,屋外卻突然傳來一陣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高延宗和唐邕同時向門口看去,便見屋外突然闖進來十數人,各個都是一身戎裝,渾身的煞氣讓屋內的空氣幾乎瞬間凝固。
“大將軍,高緯棄我等而去,我們又如何再為他賣命殺敵?如果大將軍不做天子,末將寧願今夜便出城降了周軍,也不願再侍奉高緯那等無能昏聵的君主!”
賀蘭豹子行伍出身,一直是忠心耿耿,但今夜卻將他視作豬狗,隨意棒殺,而高緯那不戰而逃的懦弱作風更是讓前者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是以此時說起話來他也不再有絲毫顧及,雙目更是直視高延宗,沒有絲毫畏懼躲閃。
“大將軍,廢舊立新,已經勢在必得!倘若您還體恤憐惜為大齊江山征戰的數十萬將士,那邊請您登基繼位,我等必誓死拼殺,保護晉陽周全!”
說話的是一箇中年胡人將軍,穿著一身早已失去光澤的鎧甲,配上黃色的瞳孔,剛毅的面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