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賈敏忙拉住甄封氏,搖頭道:“也是我的不是,因為想著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帖再告訴你,忽略了你思念女兒之心,若是早點和你講明,也不至於讓你相疑,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甄封氏忙掩面道:“賈夫人這話可是臊我呢,若是這麼說,我這臉可是沒出擱了。我和賈夫人無親無故的,賈夫人卻如此幫我,我還不識好歹,真是愧得慌。只是少不得我還要腆著臉問上一句,剛才賈夫人說已經探知我女兒英蓮的下落,不知道,能不能告知與我?”
“英蓮現在改名為香菱,被皇商金陵薛家買去了。這薛家的當家太太和我二嫂子乃是親姐妹。當初我派往金陵找尋英蓮下落的人手,打聽到這薛家的長子薛蟠因為和人爭買一個小丫頭而打死了人,這個小丫頭聽人描述說是眉心有一顆胭脂痣,因此我想著很有可能是英蓮。所以派人在金陵又是一番打聽。查到訊息證實是英蓮的可能性非常大。只是因為薛蟠打死了人,薛家立刻搬離金陵,無法驗證。薛家的家主病故,這薛家的當家太太帶著一雙兒女投親,她的孃家人在京中,所以薛家自然是往京城而來。因此此次進京,我就把你帶了過來。”賈敏向甄封氏講述帶她入京的緣由。
“那賈夫人,你可見到了薛家買來的那個女孩?可是我女兒英蓮?”甄封氏對於賈敏所言一概不關注,只想知道那個女孩是不是她的女兒。找了這麼多年,一次次的失望,雖然她一直都不肯死心,可是對於找到女兒這件事都不報什麼希望了,之所以不肯放棄,是因為找到女兒已經成為支撐她活下去的生命支柱。如今一下子得知女兒的訊息,甄封氏被這個巨大的喜訊衝擊的覺得簡直和做夢一樣,精神恍惚的問道。
賈敏點點頭,望著經過這幾年的調養,甄封氏不復當年初見時那麼蒼老,眉眼間雖然還有皺眉,但是依稀可見年輕時的容色。道:“嗯,雖不敢十分的確認,卻有七八分準。香菱眉心中不僅有一顆胭脂痣,而且模樣和封太太生的也很是相仿。具體是不是英蓮,還需要封太太你親自去確認。”
就算賈敏明知道香菱就是甄封氏的女兒,但是她明面上沒有證據,因此在甄封氏跟前不能言之鑿鑿確認下來。只是甄封氏也知道,若沒有把握,賈敏也不會說給她聽。何況這些年甄封氏找女兒都要找魔怔了,不要說七八分準,就算是三四分她都不會放棄。因此道:“既然這樣,那麼我什麼時候去看她?不如就現在吧,若是你不方便,過幾天也行,……”
甄封氏興致勃勃的計劃著,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正像賈敏所說,她現在這個身份,哪裡進得了賈府,就算拜託賈敏帶她進去了,見到英蓮,她也難帶著她離開。甄封氏也曾做過當家主母,如何不知道高門大戶的規矩。府裡買丫頭,誰管你什麼來歷,和人牙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完事。就算孩子的父母找上門來,這邊扣著人不給,到官府裡告狀,也說不出理去。何況薛蟠還因為英蓮打死了人,更不會輕易放人了。
甄封氏撲通一聲跪倒在賈敏面前,期待的望著賈敏道:“一事不煩二主,這事還要求到賈夫人頭上。賈夫人帶我進府,我躲到僻處見過人,確認是我家英蓮之後,還望賈夫人能夠開口,從薛家把人要出來……”
“若是薛家不肯給怎麼辦?我和薛家可沒什麼交情,我拿什麼藉口去要人?要來人之後,我又該如何把人給你?”賈敏打斷甄封氏,反問過去。關礙著一條人命的香菱,薛家才不會輕易放手。何況上門討要女兒的甄封氏無權無勢,不過一個孤老婆子而已。甄封氏跪在地上,一時語結,不用賈敏說明,箇中緣由她也明白,因此蠕動著嘴唇,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賈敏冷笑幾聲,又道:“若是實話實說,擺明了我是算計人家。平白無故的,我又得罪了人去了。再說,就算要出來又怎麼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