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鹽運近百年,單就倒賣私鹽這項罪名就可以將文家入罪,何況他勾結官府,大肆賄賂官員的行為,有此賬冊為證,難道身為三品大員的老爺還拿不下一個行商賈之事的文家?”有了這個賬冊,不要說拿下文家,老爺升官進爵也非難事。
面對溫姨娘的質問,賈敏神色一正,目光銳利的盯著她,毫不客氣的說:“文姨娘,老爺在外面如何行事,我們身為內宅女子不該問,不該管,也不是我們能問的。身為後院婦人誹議廟堂之事,你今日之言行犯了口舌之非。牝雞司晨,惟家之索。你還是早點回去,自省一番,今後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要好好想明白。至於你和你肚子的孩子,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不生事,林家不少這一口飯吃!”
文姨娘根本不明白,她都說的這麼清楚了,只要林海拿著這本賬冊,可謂前路通達,怎麼賈敏就無動於衷。夫貴妻榮,就算這本賬冊是她交出來的,可是現在交到賈敏的手上。由她轉交,賈敏也跟著沾光,將來林海飛黃騰達,她也是有功勞的。難不成賈敏嫉恨她都到了這種地步,一絲在林海跟前露臉的機會都不肯給她?可是這件事哪裡是賈敏想藏匿下來就匿下來的,除非堵上她的嘴!
想岔了的文姨娘止住淚水,仰起頭,開口:“太太的意思婢妾明白了。若是太太肯答應幫我家人脫離文家的控制,使家人能夠自主的生活,那麼今日之事我這輩子對老爺絕口不提,只當我從來沒有這件東西。至於我任憑太太處置,只求太太讓我把肚子的孩子生下來。將來也不必在孩子面前提起我這個生他的人,這個孩子只有太太一位母親。”這是把孩子送給賈敏,認到她名下了。
挺直了脊樑,大無畏的望著賈敏,又道:“若不然,我拼著一死,也不讓太太舒服了。太太也不要想著現在滅我的口,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了。若是我家人接到我的死訊,那麼這份密冊上的名錄就會多一個名字。這天下大的很,我就不信真沒人能幫我們報仇?實在不行,我們就上京敲登聞鼓,告御狀去!”豁出來了!
賈敏冷冷的瞥了文姨娘一眼,冷笑道:“你當我會為了你就擋著老爺的青雲之路?你在小瞧我的同時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你拿出來的東西若真是老爺晉身之梯倒也罷了,只不過我擔心通往前方的不是青雲大道,反而是幽冥之途!什麼都不懂偏還自作聰明!至於你和你的孩子,願意生就生,不願意生,找個大夫開服藥,喝了一了百了,我自己的還顧不過來呢,沒那個功夫也沒那個閒情幫著養孩子。”
啪!賈敏把手邊的賬冊丟給文姨娘,將手伸給醉墨,在她的攙扶下,轉身進了內室,對身後跪在地上的文姨娘瞧都沒瞧一眼。被賈敏說破其中關竅,文姨娘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雙目無神,顫抖著嘴唇想說什麼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她呆呆的看見賈敏離開,無力的癱倒在地,失魂落魄,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留下來。良久,文姨娘才起身,搖搖晃晃的離開,並沒有撿起賈敏丟在她眼前的賬冊,就這麼把它留在了原地。
賈敏回到內室,身後墊著引枕斜倚在胡床上。臨波端來一盞芝麻核桃蜜茶,賈敏接過來慢慢的喝著。喝完之後,賈敏把杯盞遞給一旁的臨漪,靠在引枕上,閉目小憩。在外面的錢嬤嬤拿著賬冊走了進來,賈敏聽見腳步聲,睜眼,看見她手中的東西,一怔,問道:“怎麼人走了沒把東西帶走?”
錢嬤嬤把手中的賬冊隨手放在一邊的案几上,答道:“是呀,在地上傻呆呆的哭了好一會子兒才起身離開,可是卻把這個東西留下了。這本來就是她送給太太的東西,雖然太太不稀罕,又還給她,可是她哪還有臉拿,留下就留下吧。我想著這麼隨意的丟在地上不好看,就把它撿起來。”錢嬤嬤站在一邊聽了半天,可是懵懵懂懂的,並不清楚她拿過來的東西有多燙手。
賈敏掃了一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