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夫人並沒有為了賈璉好好的張羅打聽,但是誤打誤撞的撞到了事實。賈母飽經世情,知道就前些年賈赦鬧出來的事情,有那麼個名聲,讓賈璉想說一門合適的親並不容易。
王熙鳳作為親戚曾經來過幾次賈府,賈母也很喜歡這個言語爽利,行事穩當利落,有眼力價的小姑娘。如今聽王夫人這麼一說,不管她打的是什麼主意,賈母也覺得王熙鳳的家世、背景、容貌和脾氣秉性都不錯,又是親上加親、知根知底,作賈家的嫡長孫媳很合適。賈母也曾暗中相看過幾家,像王熙鳳這樣各方面條件都合適的難找。
思忖過後,賈母鬆了口,又把賈赦叫過來,問他的意思。賈赦對兒女本不是太上心,既是賈母說了,且王家他也是知道的,覺得王家如今正興旺著,正好做一助力,自然沒有不應的,因此此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從頭到尾,沒有人問過邢夫人的意思,等她知道定下的兒媳婦人選是王夫人的內侄女,氣個仰倒。只是她在賈家本就沒有說話的餘地,縱使不願意,誰又會理會她。賈母那裡不敢去說,在賈赦耳邊嘀咕幾句,被賈赦一頓訓斥,弄得灰頭土臉,所以王熙鳳還沒進門,就被邢夫人記恨上了。
邢夫人不滿意王熙鳳,賈璉也不喜歡他這個媳婦。他對王熙鳳並沒有意見,但是一想到她是王家人,而且是王夫人的內侄女,心中就膈應。再加上他也猜出王夫人為什麼把王熙鳳說給他的心思。心驚王夫人的心狠和無情,為了自家的利益連親戚都可以利用。同時對這樁婚事持反對態度。但是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沒有他置喙的餘地。
何況真要賈璉說出王熙鳳什麼不好來,他也說不出子醜寅卯,總不能把王夫人作為理由搬到檯面上來,所以他想退婚都沒借口。無可奈何之下,賈璉到外祖父家求救,被他的外祖父一頓訓斥。經過韓老先生的一番分析,賈璉認清了事實,他能娶到這麼一個門當戶對,各方面都出挑的媳婦已經是燒高香了。至於王熙鳳是王家人,王夫人的內侄女,這並不是問題。女子出嫁之後,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以夫為天。若是她過門之後,和王夫人一條心,儘可以行使夫權,讓她明白,只有丈夫才是她未來的依靠,從而做到夫唱婦隨。
經過外祖父的指點,賈璉對這門婚事沒有了牴觸,甚至還有幾分期待。他知道王夫人將王熙鳳說給自己,本來是想著給她在賈家拉個幫手,借住王熙鳳,依舊掌握榮國府的大權。若是反過來,王熙鳳不但不向著她,而且還幫著丈夫和她打擂臺,看王夫人在府上還如何威風的起來?何況王夫人在賈家的倚仗除了兒子就是王家,賈珠眼看就不行了,而王熙鳳也是出身於王家,到時出了事情,也正好看看王家是幫二房還是大房?賈璉盼著看到王夫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窘狀。
事情定下來之後,兩下里合了八字,並不衝撞,於是賈王兩府就開始過六禮。這次王子騰夫人過府就是商量兩下放定的事情。王夫人整了整衣裳,進房,和早就等在屋裡的王子騰夫人見過禮,兩下里落座。王子騰夫人和王夫人兩個就放定的事情議定之後,王子騰夫人又問候了幾句賈珠的病情,得知不見好轉,見王夫人愁眉苦臉的模樣,眼神閃了閃道:“不是我說,素日裡珠兒的身體好的很,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就得了這樣的病症?不是犯到了什麼吧?”
王夫人道:“自珠兒得了這個病,除了請醫問藥之外,我也想過是不是犯了什麼,因此請過巫婆跳神,請道除祟,……親戚朋友中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薦僧道的,問卜求神,可是總無效驗。讓我好不心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珠兒就這麼熬日子。”
王子騰夫人裝作不經意的說:“我聽說前兩天因為珠兒媳婦的事,你又發了好大的脾氣。是不是珠兒媳婦仗著懷孕沒有好好看顧珠兒?若是下面的人伺候的不周到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