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樂,卻無可奈何,只能去收拾好了行囊。賈母一句“等過了你寶姐姐的生日,看了戲再回去。”又將她留下。倒累得史府下人再跑一趟,送來她舊日所作的兩色針線活計,備作生辰之儀。
正如鳳姐所言,賈母拿出給寶釵做生日的那二十兩銀錢是夠酒的還是夠戲?鳳姐過生日,賈母出面湊份子,湊了一百五十多兩,一日的戲酒用不了,能作兩三日的用度。有薛姨媽的面子關在裡面,她可是王家的女兒,王夫人的同胞姐妹,所以寶釵算是王家親戚,又是賈母提的頭,所以鳳姐至少要賠出一半去,將寶釵的生日宴辦的熱熱鬧鬧的,讓人挑不出刺來。
雖說不請外人,但是榮寧兩府裡頭的主子們還是都要過來的。再有那薛家外頭的買賣,或許也有人要來,而且薛蟠是成年男子,不好進二門,還有清玉和霽玉。本來按照鳳姐的意思,是在外面擺桌酒,讓薛蟠和清玉、霽玉一起坐席,由賈璉、賈珍他們作陪就是。但是清玉和霽玉因為膈應薛蟠,所以不肯坐在外面,硬著頭皮坐在了擺在賈母上房的家宴酒席上。對此,竟無一人表示異議,反而清玉和霽玉覺得大不自在。
一時眾人來到賈母面前,拜過長輩,張羅起開宴聽戲。賈母便叫寶釵先點了,寶釵十分推辭了一番,方才點了。卻都是些熱鬧的戲文,一看便知道是為了投合賈母的喜好。寶釵雖然依舊一身雅淡裝扮,但是都是新衣。妃色牡丹折枝刺繡出風毛半臂圓領袍,配藕色毛褂和銀灰宮裙。頭上除了鬢邊一朵紅色宮花,就是一隻八寶如意簪,再無旁的飾物,脖頸間的瓔珞金鎖顯然剛剛淬過不久,金光璀璨中愈顯文采輝煌,人比花嬌,嫵媚鮮妍。
就連賈敏也不得不承認,在座的這些女孩中若單論容貌,寶釵絕對是豔冠群芳!只是她的端莊沉靜,落落大方,成熟穩重,在飛揚跳脫,一身孩子氣的寶玉面前,明明她不比寶玉大多少,但是看上去,卻硬生生的比寶玉至少大五歲以上,真的不相配。向來罕言寡語,在人前裝愚守拙因為賈母給她慶生之舉,矜然如寶釵也難免自喜,話多了起來,雖然有賣弄之嫌,但是卻引得寶玉稱賞不已,贊她無書不知。讓寶釵更加歡喜,眉宇間笑意盈盈。
正前方搭起的戲臺子上,妝容嚴整豔麗的戲子把長長的水袖舞得鋪灑如水漾雲散,靡靡如絲的嗓音在綺麗婉轉地唱。賈敏坐在椅子上,一手支頤看著戲臺子上婀娜綽約的身影。她坐在賈母的左下手,雖然目光看向戲臺,但是心思全不在戲,正在擔心“比戲子”事件。這個時代,說哪位姑娘和戲子相像,不亞於後世被指著鼻子說誰是“紅燈區”裡的小姐,甚至比那個還嚴重。因為戲子的地位甚至比不上娼妓。書中黛玉惱了,被寶玉說成“多心”,湘雲認為她“小性,愛惱人”,但是被人這樣說,誰還能淡定相對,不翻臉,……那這心胸可真是宰相肚裡能撐船了。
若是反過來,哪怕是最最寬宏大量的寶姐姐和豪爽豁達,疏朗開闊的湘雲也不會有這個心胸。最最可氣的是,在湘雲說出來之後,一句“眾人聽了這話,留神細看,都笑起來了。”真是讓人氣憤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湘雲有口無心,說話不經大腦,所以說錯話,還勉強情由可原,但是眾人為什麼要留神細看,還要